“你和靳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防范的?”

他已经很久没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云英垂下眼,不敢看他,轻轻点头:“他十分谨慎。”

二人私会,自没法准备药,只有这种法子能提防些,这是两人第一次的时候,她就格外留心此事。

靳昭虽从未主动在她面前提过,但他心里定然明白她的顾虑,所以从那之后,不必她再提醒,他会自觉控制,再情难自禁,也必会在紧要关头及时抽身,不给她留下隐患。

萧元琮的眼神有些沉。

“以后孤会留意,”他侧过脸,看向头顶的幔帐,慢慢道,“那药似对身子有损,往后还是不要再用了,孤会知会余嬷嬷。”

云英眼眶一红,轻声说:“多谢殿下。”

她感到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了。

萧元琮看着她,不禁冒出更加荒唐的念头。

若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对他来说,是否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跟随自己心意和喜好而活的机会?看在血脉的份上,那些朝臣们,是否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当初父皇过分宠爱郑氏,而完全忽略嫡妻,因他未曾废黜嫡妻的皇后之位,朝臣们便对他对郑氏的偏爱视若无睹……

然而,还没等他抹去这些不该有的荒唐念头,就听她说:“殿下放心,若真有那样的时候,奴婢不会让殿下为难……”

萧元琮不禁皱了皱眉,抬手抚住她半边脸颊,沉声问:“为何觉得孤会为难?”

?[123]迁居

云英看着他略有不快的样子,轻轻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脖颈。

柔软的脸庞贴在他的胸膛前,讷讷说:“也许殿下不会为难,可奴婢明白殿下的难处,是奴婢自己不想给殿下添麻烦。”

萧元琮抚着她的长发,心中那点不快也被暂时抚平。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云英,放心。”他说着,低头吻了下她的鬓角,“即便真有那么一日,孤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云英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奴婢相信殿下。”

萧元琮没有急着回宫,沐浴更衣后,仍留在侯府,与云英一道用了茶点,甚至在阿猊过来时,还亲自抱了抱。

“这个孩子养得很好,”他面含微笑,见怀中的孩儿在云英耐心的引导下,缓慢地说出“殿下”二字,不由夸了一句,“与你有些像。”

坦白说,他不喜武家人,并非因为后来武成柏想要倒戈,这种不喜,从小便埋于心中,也许,是他少年时,就看出了这对夫妇的道貌岸然和两头讨好并非他早慧的原因,那只是出于少年人单纯的直觉。

不过,云英的这个孩子,他竟出奇地觉得亲切,甚至隐约感到与阿溶有些相似。

大约因为都是云英照顾的孩子,让他爱屋及乌吧。

“武成柏恐怕命不久矣。”他忽然想起这几日得到的消息,“在从长芦去鲁城的路上便撑不住,病倒了,如今已近弥留,想来,至多一两月,便算到头了。”

武成柏的失势太过迅速,既得罪了太子,又得罪了吴王,在圣上那儿,更没好印象,再加上连爵位都已有着落,显然已没了活路。

下面押送犯人前往流放之地的,个个都是人精,明白这一位是各方都容不下的废棋,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命丧他乡只是早晚的事。

云英先前只隐约听说过一两次武成柏在流放的路上并不好过,但并不知晓到底如何,眼下听他提起,虽在意料之中,也还是感到后背有一丝凉意。

也许是骤然发现自己已再次怀有身孕,并决定冒着极大的危险,要让这个孩子“变成”太子的,她感到自己此刻有着比平时更敏感的心思。

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