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召的你?”他皱眉问。

云英将先前薛清絮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萧琰沉吟片刻,没继续问下去,再开口时,已又恢复方才那没正形的下流样儿。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你涨奶了。”他禁不住咬了咬牙关,先前不是没掂过那儿的分量,虽没实实在在好好感受,但多少知晓其中的饱胀,“不过,羊奶也是奶。”

听着他好不知羞的话,云英忍无可忍,抬手便在他的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

只听“啪”的一声,他不算十分白皙的手背上已经浮起一层红。

“嘶”他装模做样地抽了口气,仿佛被她打疼了似的,却一点也没有收手的意思,“穆云英,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连皇子也敢打。”

说话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墙角边,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

“是奴婢造次,可吴王殿下也实在太过荒唐,奴婢实在忍无可忍!”云英说着,用力挣了挣脸颊。

原以为还会像先前那样没法挣开,却不想,这一次,他没再用力,直接松了手,就这样让她得了自由。

他的目光从刚才那处墙角收回。

那一闪而过的是名宫女,要是没看错,应该是珠镜殿的宫女,这时候出现在离开内闱的宫道上,必然是母后派来的。

云英自他手中挣开后,一点也不愿多停留,潦草地躬身一礼,便快步离开。

他放下还抬在半空中的手,没有阻止,只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回过身来,沉着脸朝方才的墙角行去。

夹道处空空荡荡,人早已走了。

-

偏殿内,丹佩带着皇孙进屋后,便赶紧将他放在榻上,一边给他解衣裳,一边请太子妃派来帮忙的那名宫女将热水和巾帕拿到里头来。

谁知,一转头,却见那名宫女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孙。

丹佩愣了下,两人视线相对,那名宫女若无其事地应了声,快步出去,将铜盆巾帕都拿进来,在一旁绞干了帕子,却没直接递过去,而是笑嘻嘻道:“丹佩姐姐,不如让我来擦吧,姐姐把皇孙抱住,这样应当轻松些。”

丹佩本就已心生警惕,哪里还肯让旁人碰到皇孙,赶紧摇头拒绝:“皇孙素来不要生人触碰,还是我来吧,烦请你再取块大些的浴巾来,一会儿给皇孙裹上,以免着凉。”

那名宫女显然并不情愿,但一时也没办法,只得赶紧起身,到外头的架子上抽了块大些的浴巾,便又快步赶回来。

丹佩也听出她脚步的匆忙,越发心生疑虑,不论是给皇孙擦身,还是裹浴巾,每一步都亲力亲为,不敢假他人之手。

不过,这名宫女似乎也只是想瞧瞧皇孙,除了不错眼地在旁边盯着外,她什么也没做,待到皇孙裹上浴巾,便转身离开,回了薛清絮的身边。

待云英回来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一刻。

丹佩一边帮皇孙穿衣裳,一边将方才的事同云英说了一遍。

“除了看着,什么也没做?”云英总觉得不大对劲。

要看皇孙擦身更衣做什么?小小的孩子身上,难道还藏着什么能被皇后和太子妃想要深挖的秘密?

她的脑海里闪过几个连自己也觉得荒唐的猜测。

“云英,此事是否要禀报太子殿下?”丹佩在一旁提醒。

云英想了想,点头道:“傍晚殿下回来若是召见,我便将此事提一提。”

很快,隔壁来传,两人抱着皇孙,跟在薛清絮的身后,去了趟延英殿,给正在病中的萧崇寿请安。

方才还在珠镜殿的郑皇后不知何时已到了萧崇寿的身边,正坐在榻上,一手与萧崇寿交握,另一手则小心地替他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