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无地自容。
来之前,他还想过,要最后再劝一劝齐氏,若她愿意,不必去天清观,留在宫中一样能领贵妃的份例,从此颐养天年。
可母女两个这样的处境和态度,让他根本无法开口。
一顿晚膳,没有早早料想的温情脉脉、其乐融融,只有无尽的愧悔与不自在。
萧崇寿没有久留,匆匆自宁华殿离开。
随行的内监问他要回延英殿还是直接去珠镜殿。
照他们在宫中多年的经验,圣上从别的嫔妃处离开后,定要费些功夫安抚皇后娘娘的醋意,八成是去珠镜殿,若不去珠镜殿,皇后娘娘自己也会找来延英殿,今日应当也不例外。
可步撵上的萧崇寿看着天空中高悬的十五的满月,沉默半晌,却是摆手:“到蓬莱池走走吧。”
还是正月,这大冷的夜里,蓬莱池边寒风习习,圣上身子一向弱,实在不宜前往。
可都是伺候多年的老人,哪里不明白圣上心中的难过,一个个也不敢多言,只赶紧拿出更厚实的大氅给他披上。
冬夜寒风里,萧崇寿一个人站在蓬莱池边,许久不动。
大氅将他全身裹住,除了脸颊,密不透风,手里亦有暖炉,其实半点也不觉得冷,可随行的内侍们却仍旧担心他着凉,时不时上前看一眼,要给他添衣加炭。
他们越是如此,反而越让他心中难安。
他不禁想,这些年来,那几个已出嫁的女儿,还有没能长成便先夭折的儿子们,当初是不是也像珠儿母女一样,在不是冷宫,胜似冷宫的地方艰难度日?
这么多年,他独爱皇后。
遇到她之前,他尚算是个温和体贴的丈夫,对妻妾们雨露均沾,但郑氏是是个小心眼的性子,容不下他身边有其他女人。
起初,只是容不下新人,到后来,连在她之前就已伺候在他身边的老人们,她也渐渐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