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的孩子!”云英高喝一声,转身一把扶住殷大娘的臂弯,让她发软的双腿暂得缓解,同时将阿猊护在自己的怀中。
家丁们要抢孩子,可是面对她一个女子,一个曾经在侯府,如今已入了宫的女子,一时也不敢触碰,又怕一不小心伤着孩子,只得伸手过来,想从她怀里将孩子夺走。
云英自然不肯,一手紧紧抱着阿猊,空出另一只手来推搡那些家丁。
几番下来,家丁们渐失耐心,眼看他们推挤着,离她越来越近,就要贴到她的身上,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有什么东西高高飞入天空,像是一声信号一般,紧接着,离她最近的那几个家丁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推开。
靳昭高大的身影迅速挤开众家丁,来到她的身边,将她和孩子牢牢护住。
“别怕,”他凑到她的耳边低语,“我方才已射出一支鸣镝,很快就会有人赶来。”
太子将孩子交给他照顾时,便早考虑过同武家的冲突,让他提早安排好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怀远坊中还住着四五个羽林卫的人,各人当值的时候不同,总有一两个是在怀远坊附近的,除了他们,还有附近巡逻的差役,只要听到、看到他的鸣镝,必会立即赶来。
云英点头,此时也不逞能,一边搂着孩子轻拍后背安慰着,一边跟着他的动作往后退,直到靠到墙角处,由他挡住那些人,才暂得安全。
鸣镝是军中常用的手段,狩猎时,用来震慑猎物,行军时,用来发出号令,武成柏身为大将军自然识得此物,知晓他这是在搬救兵,立刻吩咐家丁们:“动作快些,把孩子给我抱过来!”
得了令,家丁们的束缚少了,动作又大起来,靳昭干脆也不克制,一把扭住最靠前一人的胳膊,将他扭得整个身子背过去,一下扫开好几人。
在那几人又要卷土重来的时候,他又使出大把力气,一脚踹去,将那人踹得踉跄扑向前方,把几个才站稳要上前的人扑得接二连三倒在地上。
院子里顿时哀嚎声一片,伴随着陶土的花盆被砸碎、门板被碰撞的声响,嘈杂不已。
就在这时,垂花门外,一阵交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听砰地一声,大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撞到两边的木框上,但这一次,来的是住在附近的一名羽林卫侍卫,以及负责怀远坊巡逻的五名差役。
“什么人!竟敢擅闯民宅!”其中一名差役大喝一声,扶着腰间的配刀,满眼戒备地扫视院内,先是见到倒了一地的家丁,再是墙角处的靳昭和云英,最后则是面部微微抖动,表情难看到极点的武澍桉夫妇。
来人不过六个,只武家家丁的一半,但到底是官差,一时间,家丁们也犹豫起来,不敢再动手,只等着武成柏发话。
靳昭则整了整衣袖,没有说话,转身扶着云英,将她和孩子带往主屋的方向。
眼看孩子要走,杜夫人不禁伸手扯了扯武成柏的衣袖:“侯爷……”
武成柏自己也不愿看着孩子就这样被他们带走,可眼下已有官差前来,他失了先机,再纠缠下去也无用了。
“靳昭,你们就不怕我一纸诉状,递到府衙?”
靳昭在屋门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他,冷冷道:“日后大将军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但眼下别想将小郎君带走。”
武成柏的面色出现一丝裂缝,在原地僵持片刻,到底没有再纠缠,丢下一句“咱们到时府衙见”,便怒气冲冲带着一行人走了。
坊间的小路上,两名身着便服的吴王府侍卫远远看着院门口的动静,直到瞧见武成柏夫妇两手空空地出来,才转身离开。
“此事要不要禀报殿下?”其中一人有些迟疑。
他们两个倒不是有意来此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