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入行宫,自会再与圣上细说。”

“殿下,还有一事,”孟芩得了徐胜的吩咐,并不将萧琰当外人,“北庭都护之职,只怕要多物色人选了。”

经西北一带边疆入西域,沿路诸多小国,经数十年来的大小战役,这些小国已于十年前多归附大周,大周遂于庭州设北庭都护府,掌同统诸藩,抚慰征讨。

如今的北庭都护呼延岭万里挑一,虽顶着异族人的姓名,通异族人的话,流的却是汉人的血,既能准确无误地传达朝廷发来的文书,又能与诸国使者毫无障碍地交谈。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也握着一支兵马,关键时刻既能帮诸附国御敌,更能替大周镇守一方,是沙洲、瓜州等地在外的一道屏障。

呼延岭如今年事已高,去岁已递了折子上报朝廷,预备三年后便致仕归乡。

吏部眼下还未定下接任人选,呼延岭那儿也早瞧了几个人,但到底地处偏远,同朝廷的牵绊浅了些。

“最好还是能由朝廷早做打算。”

不必孟芩多解释,萧琰自明白他的意思。

?[54]风雪

雪化了一整日,天也跟着冷了一阵,到夜里却又下了一场。

清早起来,阿猊便被外头的积雪吸引了目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瞪得溜圆,注视着外头比前一日更甚一层的积雪,小嘴一咧,啊啊地笑了两声。

云英被他逗笑了,揉揉他的脸蛋,抱着到暖和的屋里,解了衣裳喂奶。

如今小皇孙吃的奶一日比一日少,她的奶水也渐少了,阿猊比皇孙稍小三四个月,吃得也多些,幸而她身子一向好,奶水比一般妇人足,便是少些也够吃。

不一会儿,她扣好衣裳,将小阿猊抱在肩头轻拍,殷大娘便捧着才刚出锅的热汤饼进来。

“穆娘子,快用早膳吧!”她将碗搁在案上,自己抱起阿猊,一边拍一边望向窗外,“这样的天,路可不好走哟!”

昨夜的雪更大些,不易融化,京都城里还好些,有巡逻的差役们铲雪清路,外头的官道怕就难了,路远,差役们又人手有限,往往只能勉强清出一部分。

“我走慢些就好,”云英心中有数,宽慰道,“如今圣驾在行宫,每日总有车马往来,应当无碍。”

实则她亦想多留一两日,多陪一陪阿猊,但余嬷嬷只准她在外逗留一夜,今日必须回到行宫。

“唉,”殷大娘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最好,便是能遇上往行宫去的达官贵人一道走,他们有上好的车马,能替你开道。”

云英笑笑,没再说话,每日要面见圣上的都已跟着去了行宫,至于留在京都的贵人,若无急事,应当会避开这样的雪天。

她低头看着碗里热腾腾的汤饼。

澄清的肉汤浸润大半,几片切得齐齐整整的羊肉码在洁白的汤饼上,再淋几滴胡麻油,撒几点翠绿的葱花,配半碟腌菜,瞧得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