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短不短,却留下我一辈子抹不掉的东西。

我问自己后悔了吗,任何相遇都有预谋,也都可以避开。

我不只是有一条路,一条通往和纪容恪相遇的路。

我看着头顶月亮,它悄悄隐匿在云后,不曾给我一个笑脸,只给了我一片泪。

下雨了,又是一场雨。

何堂主开启雨刷,他问我冷不冷,我说有一点,他将空调热风打开,问我可以吗,我扯出一丝格外勉强的笑容,对他说谢谢,他从后视镜里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说不谢。

何堂主其实一个特别沉默的人,他除了在纪容恪面前汇报项目其余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尤其和女人,根本不交谈。一个血气方刚的男性,居然不愿和女人接触,我总觉得他很特别。

那次我问纪容恪,他性子太稳,也几乎不会办错事,这是纪先生信任他的缘故,在华南浮躁的人都混不长久,因为华南从来不缺浮躁的人,每条道上都比比皆是,可在黑道上行走,脑袋别在腰带上,一点点心浮气躁自大狂妄,就有可能被后面一只脚绊住,从而再也爬不起来,纪容恪是江湖上一块金字招牌,能跟在他身边做事,想不狂妄都很难,何堂主受了多少人朝拜,可他从没有因此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这是纪容恪最看重他的品德,能成大事必不居功自傲。

车开出有一段时间,进入华南市中心,华南省很大,由十几做城市组成,其中最繁华最富庶的城市就是这座,在华南的西南部,沿海靠湖,两个A级港口撑起了整座城市的进出口贸易,商贾贵胄富得流油,百姓却并没有享受到什么,反而被繁重的生活压力挤得透不过气,尤其是在龙岗街那边的旧小区,地头蛇和混混儿猖獗霸市,疯狂压榨,民不聊生四个字,在华南某些治安贫瘠的地段,是很多底层百姓挂在口头上的。

我坐在车里看向窗外忽然间流光溢彩的街景,金苑夜总会五个大字从外面一闪而过,我愣怔着收不回目光,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那是纪容恪的字,我见过他书法,和牌匾一模一样,行云流水收笔潇洒,后来有一次,他来了兴致,把我叫到书房教我写字,写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