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了个什么东西,坠在我脚边,我低下头看,是刚才他拿着的那个纸包,我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颗白色的透明药丸,纸上写了三个字,止毒丸。
我看着这颗药丸冷笑出来,这一场攻心计,每个人都是主子,就我是奴隶,我为了这么一颗东西,就在纪先生和霍砚尘之间来回往复,丢得彻彻底底。
我从卡门宴出去,在大厅门口遇到了妈咪,她问我怎么不上班,我实在心力交瘁,已经懒得应付她,我说过两天,我和霍老板请了假。
妈咪提着一个坤包,颜色红得发亮,她尖着嗓子埋怨我,“冯锦,你是我手下,很多事你不要越权,你可以告诉我,是请假也好,是提什么要求也罢,不要直接越过我,去找老板说,这就好像你对我有意见,不愿意和我沟通,你让我很没面子,你懂了吗。”
我手叉着腰,支撑自己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身体,我点头说我明白了,她满足的嗯了一声,从我身边进去。
我走出大门,天阴沉沉的,刮起来的风都带着一丝腥味,又要下雨了,华南的秋天真的很烦人。
我走下台阶,有几辆出租在等活儿,司机看到有人从会所里出来,立刻按了按喇叭示意,我朝着其中一辆走过去,也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到身侧一处墙角,我从没见过那么大一只蜘蛛,是灰黄色的,正懒洋洋挂在盘根错节的大网上,距离它不远处飞过一只昆虫,我甚至都能看到蜘蛛陡然激起的战斗状态,它爪子缠在一起颤了颤,很快那只昆虫沾到了网上,不过它还在挣扎,在它就要挣脱那粘稠的网时,蜘蛛飞速爬到它面前,大网开始颤抖,开始摇晃,在眨眼间归于平静。
昆虫被蜘蛛吞入腹中,尸骨无存。
我顿住脚步,脸色惨白看完了这一幕,也只有我看到了这一幕。
非常可怕的弱肉强食,没有血腥,却十分骇人。
小小的动物隐射了巨大的社会。
我是那只昆虫,可到底谁是那张网,谁又是蜘蛛。
蜘蛛自以为很强悍,可如果没有那张网,它也会被踩死。
我觉得我掉入了一个谜窟,每个人都不像我所看到的那样。
◇ 第69章
我回到庄园,本以为纪先生已经去金苑,想着把印章放在他书房桌上,等他凌晨回来自然就看到了,结果出乎我意料,他竟然还在,而且已经打算休息了。
他身上穿着睡袍坐在餐厅,正用叉子吃一份凉拌蔬菜,手边放着杯只剩下一个浅底的红酒,他听到开门响对我说回来了,我将鞋换了,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我迟迟没有走过去,而是距离五米之外盯着他侧脸看,我觉得这个人忽然间变得极其陌生,他运筹帷幄的城府深到令我望而生畏,即便是霍砚尘也没有算计过他,太工于算计的男人,本身就是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我庆幸他没有损失那批货,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虽然那一颗药止不了我所有毒,但最起码可以在下一次毒瘾发作时不那么痛苦,我本来也没抱希望霍砚尘能那么慷慨,直接去根,我办事不力,他还能给我,证明他留着我还有大用处。
既然我达到目的,人性都是贪婪的,我当然希望纪先生也没有吃亏,而事实他的确做到了,可我却觉得喜忧参半,他怀疑我了,这是我最怕的事。
一个人怀疑你,却还不戳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种感觉太诡异。
纪先生吃了一多半把叉子丢尽盘内,他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在唇角擦了擦,“怎么不说话。”
我从腰间束带里把那枚印章拿出去,我走过去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你要的东西。”
纪先生把纸折叠好随手放下,等待保姆过来收拾,他则拿起那枚印章,举到灯光最亮的底下,仔细端详着,好像在辨别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