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淅沥雨声传入进来,后面讲话的内容我听不到,纪先生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温柔,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一搭无一搭配合着对方聊,十分有耐心,讲了十几分钟,他还没有挂断的意思,我觉得我在旁边对他不是很方便,我拍了拍司机肩膀指着被大雨冲刷得几乎看不到路的巷子口,“您停在这里就好,往里面不好开,我自己走进去,也不是很远。”

司机拿不准主意,他回头示意纪先生,但后者正在全神贯注讲电话,连看也没看他,司机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那请曹管家送您过去。”

他说完没等我拒绝,直接拿起副驾驶位的对讲机,很快曹管家撑着伞从后面过来,他敲了敲车窗,我立刻将门推开,他越过我看到打电话的纪先生,他对我说,“冯小姐要自己走进去吗。”

我说是,他点头护送我下车,将我完全置于那把大伞下,我本想将西装脱了留在车里,可我又觉得这样十分不礼貌,好歹也要洗干净熨烫平整再物归原主,我就还披在身上。

我和曹管家走出去几步远,我忽然想起来还没有亲口对纪先生道谢,太紧张了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讲,我立刻停下脚步对管家说,“我要返回去,我忘记了和他说谢谢。”

管家抬头看了看闪电狂作的夜空,“改日也没事,纪先生常去赌场,不必急在这个时机。”

我对他说,“那麻烦管家替我道声谢。”

曹管家笑着对我摇头,“这话冯小姐再见到纪先生时亲自说,对他更尊重。”

我回到住处时,门并没有锁上,敞开了一条缝隙,里面有隐约昏暗的灯光渗出,我盯着那扇门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推开进去。

姜环没有入睡,他坐在沙发上等我,茶几上放了药箱,盖子是打开的,纱布和棉签散落许多,我一眼看到摊放在地板染血的衬衣,他听到脚步声迅速睁开眼朝门口看过来,在发现我回来立刻站起身,我伸出手指着朝我走过来的让他不要再靠近,他顿下脚步,看着我有些无奈,“晚上的事,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你受伤了吗。”

我盯着他手臂缠住的厚厚纱布,其实我知道,我们撕扯时我就看到他手臂被割了一道伤口,我明知故问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我觉得通过这件事,我和他之间已经隔了一层难以撤去的屏障。

他抬起手臂扫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一点小伤,你没事就好。”

他说完后看到我身上的西装,他在上面停留了几秒钟,但他没有开口询问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