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纪容恪确确实实没有,他知道自己不会和贺润过一生,他是坏,坏透了,坏到了骨子里,可他尽全力给了她尊严,给了她体面,也给了她离开自己后,清清白白的身体去寻觅真正的良缘。

他能做到的唯有这一样。

他做到了最好。

他们无数次同床共枕,他听着她低声的啜泣,他感受着她不断攀附过来的身体,他闭着眼握拳不曾有丝毫动作,直到最后连她都累了,放弃了。

他也是男人,他也受不了那温香软玉,投怀送抱。可他更知道他不能负冯锦,他也不能害贺润。

就算贺润不说走,他早晚还是要负她,这份辜负是注定的,从他与冯锦纠缠到一起的第一秒,他就知道从此再出现的女人,都是一圈不可能存在的泡影,一抔无比廉价的尘土。

他最多等到冯锦出狱那天,务必要让贺润交出纪太太的身份,哪怕她再崩溃不肯,哪怕被她控诉生生世世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纪容恪也不会妥协和心软,大不了诅咒应验,大不了千难万险所有报应都朝着他来。他欠了冯锦那么多年,他说服不了自己,他真的做不到再委屈她一丝一毫,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算不得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的年纪,即便在二十出头最容易冲动的那个年纪上,他也没怎么沉湎于此,他不是非常爱好这些,冲动与欲望可有可无,他也顾不上,当一个人连活命都如履薄冰的时候,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考虑那些风花雪月,不过是依托,不过是遮掩。

但这不代表纪容恪就毫无念头,他四十八岁了,可在男女情事上也还有心有力,禁锢了自己大半辈子,如果不是冯锦不在身边,他压根儿不想隐忍,他非折腾死她不可,弥补自己这么多年的压抑和自控。

他本能要回避白茉莉,她最了解他,他在她面前藏不住。

她比世人看得都透彻,她知道他绝不会碰贺润,哪怕传出她怀孕了,白茉莉也不信那是纪容恪的孩子,任谁说服她都不信。

纪容恪这固执的人啊,她这双眼睛一清二楚,他宁可自己闷着着了火,也不会发泄在任何女人身上,他对待爱情的虔诚,一如冯锦为了他赴汤蹈火的执着。

他如果不像她,怎么会配她,他们固执起来一模一样。

◇ 第235章

白茉莉冰凉的手指在纪容恪脸上辗转流连,她不肯离开,最终落在他削薄的唇上。

她痴痴望着他,这个她藏在心底爱了半辈子的男人啊,她怎么忘得了。

她羡慕冯锦,她更钦佩贺润,她想象不到怎么会有女人心甘情愿主动离开他,贺润是傻了吗,如果是她死也不会提,她会狠狠的握住他,哪怕到最后耗光了最后那丝情分,他厌弃她到骨子里,恨不得杀了她来摆脱掉这份禁锢与束缚,她也不会松手,她会咬着牙扛到底,扛下去就赢了。

她为什么要给其他女人让路,她为什么要丢掉属于自己的身份,爱情和婚姻不都是可以把握住的吗。她只恨自己没有贺润的好福气,她始终站不上那个位置,她连奢望都不敢有。

白茉莉还记得他吻自己的滋味,他靠着窗子,清冷的月光溶溶似水洒落在烛火上,瞬间被焚化为一缕香。

他霸道钳着她下颔,吻下来时她的世界天旋地转,烟花遍地。

她就是喜欢撩他,撩到她控制不住的程度,再转身跑掉,他总是十分纵容而宽和的任由她撒野,他不急不恼,似乎不管她做错什么,他都不忍责备。

她怀念那时的水,那时的伏龙山,更怀念那时的阳光星辰月亮与湖泊。

他总是驾着小舟到湖心亭接她,她偷吃莲蓬子,到处都是空了的莲蓬花,那东西去火,可吃多了物极必反,她经常嘴上起泡,可她还吃,被纪容恪发现了就嫁祸给年轻的女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