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长的深深的叠印,她舔了舔嘴唇,将毛巾扔进水盆里,重新洗了洗,漫不经心说,“结果出来了吗。”

何一池说出来了,贺润抬眸看他,“什么。”

何一池深深吐出一口气,“有期徒刑十三年。”

贺润怔了怔,“她是孕妇啊。”

“我们努力过,可得不到监外执行的结果。包括几个月后的生产,都会有狱警二十四小时看守,出了月子继续服刑,一切都在监内。”

贺润手上动作忽然一滞,华南省的女子监狱设施很好,也有过重刑孕妇监内生产的前例,可纪容恪这样大的本事,怎么就保不出一个冯锦呢。

她太固执,太倔强,也太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贺润试探问何一池,“不能上诉要求改判吗。”

“可以,但我问了相关法律人士,对这个案子他们都认为上诉改判的可能不大,还是会维持原判。我们连监外生产的要求都批示不了,可见上面对这个案子还是非常重视的,十三年算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这样啊。”贺润眼神有些迷离涣散,她侧身盯着窗子与床头之间微微散开的月光,十三年。

她婉转的叹息在心里低低回味,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年冯锦三十七岁了。

她垂眸看着忽然间脸色平静下来的纪容恪,他眼角氤氲着一丝湿润,这湿润刚才没有,晶莹得反光,又浑浊得心伤。

她眉骨跳了跳。

十三年后,他五十三岁了。

这岁月当真不值钱,竟廉价得只剩下了一张纸。

十三年啊,四千七百四十八天,十一万三千九百五十二个小时,数不清的分分秒秒,道不尽的日日夜夜,看不穿的情仇长空。

他怎么熬呢。

他非要瘦成什么样子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