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隐约看到后台有那么两三个人忙碌着。

台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方桌,桌子两旁堆满了花篮,头顶帷幕书写“四海为友,八方来客”,笔力苍劲,一看就是练书法的名家。

跑堂的正从门口经过要去盛大碗茶,他见到有客人进入,迟迟没有动弹,就知道是新客,立刻笑意吟吟迎上来,他点头哈腰朝我打招呼,看上去挺贫的小伙子,和我年纪差不多,长得也颇为喜感,“姑娘几位?”

我伸手指了指我自己,他立刻了然,引着我走向第三排的靠边缘的边缘,他扯下肩头搭着的白色毛巾,在桌椅上左右甩了甩,把其实根本不存在的浮尘掸去,“看姑娘打扮气质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吧?”

我笑着说,“都已经是夫人了,你倒是抬举我。”

我说完踹了他一脚,“会说话。”

我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进他口袋里,他摸了一下,眉开眼笑,又很惊讶打量我,“夫人看着可不像,年纪轻轻比我妹妹还面嫩,说您是十七八岁芳华的千金,我倒不经呀。那夫人一定是豪门里的夫人了,您能到我们小书场来,实在蓬荜生辉,我告诉说书先生,一会儿给您卖卖力气。这个位置清静,角度也好,稍后说书的上台,您第一时间能看到。咱说书先生表情多,看着过瘾。”

我说好,他问我要什么,我说随便上一点,吃喝都要,他高亢嚎了一声好嘞!转身脚步飞快隐去在宾客之中。

我坐下后四下打量,这里每个人都很好说话,不熟悉的也可以聊上一两句,不存在勾心斗角,没有任何尔虞我诈虚情假意,想说就说,想笑就笑,透着那样一股令人羡慕的真实。我忽然觉得这里氛围十分动人,怪不得彪子事儿那么多也喜欢来,踏进这门槛儿,那些烦扰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台上在寂静了片刻后,门帘子一晃,底下客人忽然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呐喊,一名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青衫布褂,手上拿了一把折扇,迈着四四方方的步子走上台,抱拳拱手,笑容满面。

底下喧哗在他站稳后自动屏息,他把扇子一抖,在胸口摇了两下,猛地一派惊堂木,啪!鸦雀无声。

“上一回书说到,高庄惨案九龙会死伤无数,纪氏出动不过区区六人,却一举歼灭对方部下三十余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芦苇荡惊天枪响举世罕闻!这位看官说,纪氏什么人物这样英勇,九龙会那是老牌黑帮,又称华北虎,连上头都没有人敢管,纪氏怎么这样大胆。前面我已经提过,纪氏当家人本是九龙会座下左堂主,此人骨骼清奇,天降英才,堪自立门户杀得江湖七进七出,一夜声名大噪,自此稳居霸主,正是华南纪容恪。”

我手骤然握紧一方桌角,盯着台上说书的男子,他将折扇合住,往台边走了两步,“九龙会有一顾温南,纪氏有一纪容恪,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华南风波不平,战事就一日不减。有看官又问,这两人如果再一次争斗,输赢结果是否不会改变,我说不然。顾温南也是一掘天奇才,武艺惊叹,聪睿过人,文武都不在纪容恪之下,江湖人送纪顾双龙。

我曾有幸在一张报纸上见过他,时至今日我忘得差不多,可他那一双鹰目我记忆犹新,诸位街上不可能见到长有鹰目的男人,而拥有这样长相,都不会泯然众人,这顾温南还能成就伟业,也许假以时日,会在纪容恪之上,可这一条路,也是鲜血汇聚。”

坐席内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十分清晰而不屑,似乎充满质疑,觉得一派荒唐,所有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一怔,纷纷寻找出自谁,然而人头攒动之间,都没有找到。

说书先生抖开折扇晃了晃,他声音徐徐低缓,“高庄已经不是华南第一次交锋,早在新标码头时,就曾出现过惊世骇俗的血案,而我曾留意到,这两次枪战都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