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贺家倒了,贺家每个人都会受到牵连,但你不同,他没有想过伤害你,而你是纪家的人,贺家与你关联不大,如果你自己非要与娘家共存亡,那你后半生会过得非常凄惨,不是一无所有流落街头,就是在监狱内守着高墙。如果你肯放掉你所谓的女儿道义,斩断与贺家的牵连,你依然是纪容恪的妻子,过着荣华利禄的生活,他哪怕不深爱你,也会和你相敬如宾,是孤苦无依万人踩踏,还是做风光的纪太太,衣食无忧,看你怎么选择。”
贺润垂下眼眸,微微张着嘴来呼吸,茶杯就放在她右手旁,随着窗外涌入的凉风,白雾在空气内一点点弥散开,我见她已经动摇,我趁热打铁说,“女人不是和自己年老沧桑的父母过一世,而是和丈夫度过几十年,把自己的悲欢离合生死荣辱,寄托于一段婚姻中。我们可以为娘家出力,但如果他们自取灭亡,也不是我们扛得了的,明哲保身不是自私和无义,而是在明知道要类似灭族一样的灾难面前,为家族保留一条血脉,来日方长,十年不晚。”
贺润死死捏着拳头,她眼珠在不断转动,无数强烈的情绪在生猛冲击着她,她端起茶杯将里面滚热的茶全都灌下去,然后颤抖着用手背抹了抹唇上的濡湿,“容恪还会要我吗。”
“这就看你怎么做了。”
她眼睛内是血丝是茫然是惶恐,我笑了笑,“我会亲自去警局投案,将自己的罪孽说清后举报贺家,我有物证,你来做人证,一方面为你自己洗脱,一方面助力容恪,他对你有愧疚,你又在危机时候大义灭亲表达了对他的忠心,他没有理由不对你好。他和贺家针锋相对,贺渠不放他,倘若贺家不倒,他就会被苦心孤诣的调查打倒,你帮了他,他会用漫长的婚姻来回报你。”
“你要投案?”
贺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疯了吗?”
◇ 第208章
贺润非常不可思议我竟然要去投案,她难以想象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监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失去自由,失去梦想,失去尊严更失去我一切苦心孤诣经营得到的东西,比如爱情,人生。
我不断说服她,用各种理由借口让她摆脱困境,却不曾说服我自己,为我谋一条更好的生路。
她想了很久都找不到我会这样做的理由,她最终问我,“是高庄那次你枪杀九龙会打手的案子吗?这并不是你的错,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自卫,捍卫自己生存的权利有什么不对。九龙会的人就像禽兽饿狼一样,我们落在他们手中,倘若不动手就只能成为板上鱼肉,他们绑架挟持在先,我们被动伤了人命,这份过错也要算在我们头上吗?警方没有及时出动救下我们,他们还有资格怪罪吗?虽然是容恪和我哥哥隐瞒在先,但他们为什么要隐瞒,因为他们并不相信警方来了会比我们自己更有把握,谁又知道他们是酒囊饭袋还是不顾生死的真英雄呢?在活命面前,每个人的冲动都值得被原谅,你何必自首,让我哥哥为你通融一下,杀的都是坏人,他们少一个社会安定一分,感激你还来不及,有什么要追究的。”
贺润其实并不愚蠢,从她这番话就看得出来,她有非常冷静的头脑,也有自己的准则,只是她很胆小怕事,也过分依赖别人,又没有依靠自己生活的资本和途径,她只能唯唯诺诺,她是中国千百年来生活在男人强权之下的女人最好体现,出嫁之前在父亲的掌控中,虽然被视若珍宝,可也丧失了她的独立和思想,出嫁后以丈夫为尊,没有自己的世界,也没有自己的事业,没有孩子没有爱情基础,每天活得都十分茫然,她除了软弱,没有更好面对这份岁月的东西。
所以她羡慕我,羡慕我的自由、聪明、手段,以及我从男人那里得到的一切关注与风光,而我也羡慕她,羡慕她有依靠有退路有屏障,她不需要拼搏什么,只要摆出一副懦弱天真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