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在脸上抚了抚,肌肤冰凉,气色微白,哪里像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

我的朝气呢,我的青春呢,都湮没在了哪里。

我轻轻叹息一声,右手持眉笔将自己略微黯淡凌乱的眉毛勾勒得十分修长,那浅浅的墨绿色,将眉梢勾出一丝弯弯的弧度,柔和而娇俏,像一片窄窄的柳叶。

我很久不画眉了,从纪容恪最后一次为我画,到今日我都没有再拿起眉笔。

忽然需要打扮这么漂亮,生疏得无从下手,来来回回涂了又擦很多次,才终于描摹出我想要的样子。

保姆端着粥碗从外面进来,她以为我睡下了,脚步很轻,动作也非常缓慢,可她抬头看到我坐在镜子前这样好的兴致,她笑着将碗放在床头走过来站在我身后,盯着我画好的眉毛看了许久,“夫人五官精致,画了柳叶眉就更好看了。”

我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反手画另外一条眉毛,“是吗,这颜色和黑色,哪个更好。”

保姆说,“当然是黑色,这颜色皮肤不够白,画上不成了妖精,不过夫人白净,画上也好看。”

我笑着把眉笔放回原处,“他最喜欢我纹这个颜色的眉毛,以前因为我不肯,还和他起了争执,我也觉得不好看,但他喜欢。”

保姆一听我这样说,她当然不敢反驳纪容恪的意见,她立刻自圆其说,“先生喜欢的当然就是适合夫人的,夫妻之间,再没有更了解的了。”

我为自己唇上涂了鲜艳的大红色,又让保姆找出一件火红色的连衣裙,她从衣柜内拿出后问我要去哪里,我说见个朋友,她脸色一怔,明显有些不放心。

纪容恪交待过她,要把我照顾好,不能随意离开庄园,何况我还怀了身孕,万一出行遇到麻烦,她没办法担待这份责任。

保姆捏着衣架犹豫不决,她想要开口婉拒我独自离开的意图,又不敢以下犯上,整个人都陷入十分困顿的挣扎中,我推开椅子走过去,从她手上把衣架拿过来,我将衣服比在身上给她看,“漂亮吗。”

她点头说漂亮,“夫人适合红色,也适合蓝色,但您平常穿得太素净,偶尔换一换艳丽的,先生一定耳目一新。”

她说完后十分为尴尬扯住裙摆边缘的流苏,“夫人…您别为难我。先生不允许您出去,他担心您。”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不明所以后退了半步,我无奈说,“不如给他打一个,问问能不能让我出去见朋友,又不是很远,我只是吃顿饭就回来,我怀孕了也不是被囚禁,偶尔运动一下,对胎儿也很好,我还有六个月才能,难道就天天大门不出吗,这样我心情会很糟糕,万一得了抑郁症,容恪才真的要怪罪你。”

保姆听我这样说,也隐约意识到我这样的倔脾气不让我出去我还真的会堵心到抑郁症,她已经看出我吃得很少睡得也不多,她比任何人都担心我出问题,因为纪容恪必定要拿她问罪,这个庄园里的保镖佣人都没有她和我接触最多使命最重,她对我的一丝一毫都充满了压力。

她见我如此固执,只好妥协说,“那夫人早点回来,您千万不要让我难做。”

我非常开心拥抱了她,大喊万岁,她难得见我这样快乐,我换好裙子在肩头罩了一件白色披肩,我没有拎包,只拿着一个钱包离开了庄园。

在我乘坐出租离开的过程,我分别拨出两个电话,其中一个是给纪氏柏堂主,我让他拿着我需要的东西到华西一家最大的茶楼等我,另外一个电话是打给贺润,我知道她这几天等纪容恪等急了,也等慌了,她一定会赶来赴约,哪怕她此时并不想见我。

果然在电话里贺润并不说话,我告诉她地址对她说不来会后悔,这是最后一个拴住纪容恪的机会,我不等她再询问什么,便直接干脆挂断。

我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