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池急得红了眼睛,“冯小姐怎么还不明白,正因为九龙会不会对贺润下手,他提出的条件才会制约容哥的命,容哥现在最在乎的无非是您和孩子,九叔一旦提出用您交换贺润,您想过后果吗?容哥百般个不愿意,强势的贺家会允许他拒绝吗?贺润是他妻子,于情于理,他能不换吗?九叔知道,容哥要对九龙会下手了,即便这个过程很缓慢,但也无可避免,新标码头事件九叔元气大伤,又被条子盯上,他现在除了自保,没有第二条路,可容哥不给他机会修复元气,他只能千方百计为自己争夺时间,他无意伤害贺润,只要贺润被平安换出来,贺归祠也绝不会找九龙会的麻烦,逼急了九叔,贺归祠的黑底也会大白天下,贺家就倒了。只有钳制了容哥最看重的,才能抗衡纪氏,说句最难听的话,贺润与冯小姐的命,在世俗的评判界定中,谁值钱?”

我淡淡的说,“当然是贺润值钱。贺归祠与贺渠的身份戳在那里,他们代表着华南的法,华南的天,我拿什么抗衡她。”

何一池一怔,他为我清晰的条理和不慌不忙的声调而愕然。在巨大的生死危机来临时,我惊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很平静面对这些纷扰和阴谋,我不再像最初那样,因为被枪洞抵住而嚎啕大哭浑身瘫软,我已经可以拿着枪去射杀威胁我的人,走出一条尸横遍野的血路。

是纪容恪一次次把我丢在无法后退的险境中,炼就了我百毒不侵的金刚之身。

何一池见我沉默,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他再次将我拉住往车的方向快步行走,我问他,“纪容恪有没有危险。”

何一池说,“容哥不会有危险,只要冯小姐平安离开…”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们脚步同时顿住,他握住我的手用力紧了紧,那辆原本来接我们的车忽然被另外四辆车分东南西北四个角包围住,司机有些茫然和惊讶,根本没留意车是从哪条公路上过来的,这四辆车是军用警车,车身安装了防弹铁皮,车火熄灭后,后厢车门被人推开,每辆车下来两名持枪武警和两名黑衣人,直奔我与何一池而来。

我看到这副架势立刻意识到是贺归祠派来的人,除了他有调集兵力的资格,其他人根本没有权力出动武警,何一池低低喊了声不好,“恐怕九叔那边来了指令,他提出的条件就是容哥猜想的要用你换贺润。”

我问他怎么办,何一池忽然将他口袋里的一把枪不动声色递到我手上,他掩唇说了句,“往公路走,拦一辆车去机场,有一名血滴子在1号航站楼等你。”

他说完后忽然将我退了一把,我被这用力的一下推得朝前踉跄了几步,我反手撑住地,用两条手臂搪住了俯冲的重量,才没有狠狠栽倒,我稳了不到一秒钟,便立刻反应过来超前跑,一名黑衣人从我右侧追上来,我仰面躲过他朝我伸来的手,用枪狠狠砸向他头颅,他被砸出一块淤青,很快渗出血珠,他捂住额头时,我弯腰捡起旁边一块砖头,转身丢向从背后要袭击何一池的黑衣人,我正好砍中了他的腰,黑衣人吃痛蹲在地上,何一池与两名武警周旋,另外一名武警忽然飞快靠近,在一个最好的时机举枪对准了他,与此同时何一池打倒那两名,也掏出枪对准了对方。

何一池被重重包围,我清楚看到那名持枪抵住他额头的武警拉动了保险栓,我顿下脚步大喊住手,何一池也拉动了保险栓,他目不转睛凝视对方按压在上面的食指,“冯小姐赶紧走。我一个人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我死了,诸位陪葬,我也光荣,不算为容哥丢脸。”

坐在车上的司机推开车门下来,他一脸阴肃双手持枪,每个枪洞对准了一名黑衣人,不断朝我的方向倒退过来,他似乎要为我断后,可我不能走,如果今天站在这里要为我牺牲的不是何一池,我可以毫不留情转身逃掉,但纪容恪最信任的心腹就是他,柏堂主都没有他得纪容恪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