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呦嗬了一声,他笑着摇头,“干什么吓唬我?给我暗示呢?你80块都拿不出,你金苑里有朋友,这可是烧钱的地方。以为搬出这个我就怂了。姑娘,霸王车可不是这么坐的。”

我急着跟他解释,但他根本不听,他把电话丢给我,让我给朋友打电话送把钱出来,可我不知道纪先生电话,名片也在钱包里,我正急得焦头烂额,我忽然透过车窗看到何堂主,他似乎受了伤,左手整条手臂都打着石膏,右手拿着手机正站在金苑门口的金狮子旁边打电话,我立刻推开车门朝他摆手大喊,他目光在一群来去匆匆的行人中发现了我,迅速聚焦定格,我指了指我自己,他薄唇一开一阖对电话那边讲了几句,便挂断朝我走过来。

他走到我面前时,神色肃穆喊了一句冯小姐,我开门见山问他有没有钱,他说有,我说借我100,我改天还。

他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借钱,但也没有多问便借给我,我从窗口扔给司机告诉他不用找了,我问何堂主纪先生是否在里面,带我进去见他。

何堂主蹙眉看了我片刻,“冯小姐着急吗,纪先生现在不在,但稍后会赶过来。”

我说很急,人命关天。

他从我惨白的脸色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他思索了一下,对我说稍等,然后拿出手机给纪先生拨过去,那边接通后,何堂主将我过来的事汇报给纪先生,我听到他十分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出,他说在路上,很快。

第17章

我不知道站在路边等了多久,直到午后的日头晒得我眼前发黑,我想找个台阶坐下来休息片刻,始终沉默不语的何堂主忽然越过我头顶看向对面的十字路口,他说,“纪先生到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对讲机通知金苑内部,一边说一边眼神示意我,我赶紧跟着他走,站在人行道上。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从人潮拥挤的长街驶过来,停稳在路口。

我不懂那是什么车,街道上从没见过,看上去很有气势,车身巨长,非常大气磅礴。

车窗缓慢摇下,露出纪先生那张面无表情的清俊脸庞,他没有戴墨镜,穿着灰色西服,阳光恰好拂过窗口,将他那双盛满波涛的眼睛照得清亮有神,我看到他那一霎那,看到他平和沉静的眼神,就觉得自己有救了,不再是独自挣扎。

我望着他的同时眼前泛起大片水雾,他的脸在我视线里愈发不真切,好像是沉没在湖泊里。

何堂主走过去拉开车门,纪先生从车里下来,锃亮的银色皮鞋闪着寒光,落在一处水坑旁边。他直接朝我走过来,停在我面前,他个子比我高出许多,逆光而立时完全挡住了阳光,把我困在一片阴影内。

他垂眸望了我许久,我怯声喊了句纪先生。

“抬起头。”

我不敢动,任何人在他面前大概都是懵的,他失去了耐心,索性伸手钳住我下巴,我被迫仰起头接受他的审视,他眯着眼在我脸上仔细观察着,“你哭了。”

我不只是哭,我是怕,是畏惧,对于死亡,和等待死亡的沦陷的悲哀。我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他,身体却已经开始颤抖,他蹙眉再次问我为什么哭。

我原本还能坚持,但在他问完这句话后我所有隐忍都溃败了。

我哭着央求他说,“求纪先生救救我。”

他盯着我泪流满面的脸,思索了几秒,他十分谨慎用手指摸住我衣领向下压,最终停在胸部,他敏锐的目光朝下探了探,在发现我身上没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迹后,他紧皱的眉宇松开,右手非常自然揽住我肩膀,对我说进去讲。

何堂主跟在我们身后一同进入金苑大门,门内大厅两列站立整齐的保镖和侍者,足有数百人,见到我们进来后,整齐划一高喊纪先生,那声音高亢恢宏,震动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