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说,“少爷性子很温和,很少发脾气,这一点很像原夫人,老爷脾气很大,军人出身,做事非常严谨,一点差错都不容,贺家的一儿一女,从不用人操心,小姐胆小温柔,几乎大门不出,少爷闯事业很上进,也一点不骄纵,他平时自己一个人在公寓住,所以学会泡茶做菜,但轻易不给别人下厨,有一次小姐吵吵着要吃蜜汁牛排,险些哭了,少爷愣是不给做。”
保姆说完看了眼门口,“少爷现在在厨房呢,冯小姐好口福,这样受到少爷疼惜。”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她误会了,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其实也不怪她,任谁都会误解,所以要及早澄清才能避免更深入的麻烦。可保姆忽然蹲在地上为我穿鞋,这可真是一言不合就穿鞋,虽然她是保姆,可我不是雇主,当然不能骄奢,我反应过来赶紧推开她,自己滑下床蹲在地上穿好,我把最后一口茶也喝光,将空杯子递给她,她拿出去又折返回来收拾屋子,昨晚我换下来的湿衣服被她洗得洁净整齐,还细心烘干,摸上去柔软暖和,我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漱,出来时保姆已经不在了,卧房门打开,我刚站在走廊上就听到楼下传来贺润十分惊讶的声音,“哥哥带女人回来了?”
她喊完立刻笑着叫容恪,“哥哥带女人回来了!”
贺润瞪大眼睛十分夸张的表情说,“这可太稀奇了,母亲曾经以为他喜欢男人。父亲还想办法找一些门当户对的女人来和他相亲,每一次他都逃掉,有一次他说办一个案子回不来,结果被我和母亲在购物城撞到,他在那边喝咖啡。当时看到我们他咖啡都险些喷出来。”
贺润笑得眼泪都滚下来,贺夫人从角落处扔过去一张报纸,正好砸在贺润的胸口,佯装生气啐骂她胡说八道,贺润抿着嘴唇立刻不再说话。
纪容恪笑着把一杯牛奶放在茶几上,“贺渠昨晚带回来一个什么女人,岳母见到了吗。”
我听到他声音,脚下不由自主顿住,左手压住扶梯,透过旋转的扶手空隙看向楼下客厅,贺夫人脸色有几分凝重,“见到了,是…”
她话没说完,贺润趴在桌子上嗅了嗅餐桌上摆放的小菜和汤,她转身忽然很大声朝纪容恪招手,“你快过来偷偷尝一口,等我哥出来他不让你吃。”
贺夫人终止了后半句没来得及说的话,纪容恪把杯子端起来十分无奈走过去,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宽厚的大掌搭在她背上,连带着她乌黑冗长的秀发也一齐落入他手心。
“他发现少了怎么办。”
“不会啊,你抠着吃,来我教你。”
贺润刚想把筷子掏入菜里,贺夫人忽然飞快从沙发上起身,站在她背后拍掉她的手,“亏你是大家闺秀,有这样没教养吃东西的吗。”
贺润捂着自己被打红的手,“您这么用力啊…”
纪容恪又把杯子放下,他握住贺润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贺润原本还犹如一张苦瓜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她似乎很容易满足,一点小事都可以使她感受到无法言语的快乐,这份快乐并非来自于她显赫的家世,也并非来自于她自己如何优秀,而是这个叫纪容恪的男人,跨越了层层不配成为了她丈夫。
我在这一刻无比深刻意识到,归宿是多么美好又重要的一样事物。
贺渠端着一条颜色非常透亮好看的鱼从厨房里出来,贺润哇了一声凑上去,她低头想要闻,贺渠毫不留情把盘子移开,并没有让她靠近,贺润从背后朝他挥拳扮鬼脸,“你大早晨做鱼人家吃吗?”
贺渠把她手上筷子夺过来,“吃不吃没关系,门口西卡还饿着。”
我探头往门口看,西卡是一只猫。
贺润咬着嘴唇狠狠剜了他一眼,她鼓着气抱住纪容恪,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好像受了多重的伤害,纪容恪笑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