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是我先死,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你,你改写了本来的结局,你无心赌注,可却是感情上的赢家,我想纪容恪直到最后,都想不到他会为了你死。”

他头顶掠过成排成阵的鸥鸟,嘶鸣着盘旋着,从高处俯冲下来,直直插入海中,衔起鱼虾,再度飞上高空,霍砚尘面无表情,他置身在这样弱肉强食的画面中,给了我心灵上巨大的冲击,他说得对,纪氏不能不战而亡,哪怕我注定会在这场男人的天下里输掉,至少我也要输得光彩输得尽力,我可以在去找纪容恪那天告诉他,我没有给你丢脸,我只是拼不过了。

纪氏不能被卡门宴和九龙会分食,纪容恪十几年的心血,他会瞑目吗,他会甘心吗,他怎么会。

霍砚尘掐住了我的命脉,掐住了我的良知和弱点,他朝我一步步走来,最终站在距离我仅仅半米不到的地方,他任由海水将他笔挺的西裤浸湿,任由狂风将他大衣下摆吹起,露出被衬衣盖住的精壮腹肌,他问我,“想好了吗。”

我点头,我总要为了这个孩子,为了容恪身后那么多事活下去,懦夫谁都可以做,逃避是最轻而易举的事,可我真的要做懦夫吗,我已经懦弱浑噩了二十四年,我知道已经没有人可以像容恪那样不计后果的保护我,他其实很傻,他精明了一辈子,只傻了一次,就赔进去了性命。

现在是我该死的时候吗,绝不是,我死了对不起他。

我再次坚定说,我活。

霍砚尘松开紧抿的薄唇,他朝我伸出手,我迟疑了片刻,最终把指尖搭在上面,他掌心握住我,将我打横抱起,从海水内解救出来,把我抱向码头口外停泊的汽车。

◇ 第118章

霍砚尘将我抱上车,后厢座位上放着一条干净毛毯,我本以为他是要用毛毯裹住我身体为我取暖御寒,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抱着我放在他腿上,让司机打开暖风。

我身上衣服全都湿透,暖风也无济于事,我偎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像一只落了水的猫。他看了眼站在车尾等我的彪子,我知道霍砚尘要带我离开,他不可能让彪子上来,何况彪子那边有车也要开走,我对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吩咐让他出去告诉彪子先回纪氏,我到卡门宴有点事,司机点头推门下去,他走到彪子面前转达了我的话,彪子蹙眉并不想舍掉我单独离开,他很不放心的表情,仍旧歪头站在后面往里看,我撑住霍砚尘胸膛,从他怀里起身,我越过他肩膀对彪子摇了摇头,他这才十分不情愿奔着停靠的车走去。

司机重新上车,发动引擎朝着码头外的宽阔大路驶去,我开始剧烈发抖,牙齿磕绊在一起,发出嘎嘎哒哒的声响,浑身都像是被寒冰浇过一样,侵入骨髓的阴冷,霍砚尘见我很久都没有停止颤抖,他忽然对开车的司机说,“把挡板升起来。”

司机答应一声,他按下一个纽,挡板缓慢阻隔了后车厢和外界一切视线,霍砚尘将我从他怀里抱到旁边,他伸手掀开我潮湿的大衣衣摆,他目光定格在我胸口湿透的凸起处,里面黑色的胸衣若隐若现,我冷得嘴唇发紫,根本说不出话来,霍砚尘看了几秒钟,他将略微波动的目光别开,两只手臂稍一用力,脱掉了我身上所有衣服。

我穿着内衣几乎半赤裸蜷缩在后座上,我虽然痛苦寒冷到失去理智,但我不是没有意识,我还记得男女之间的分歧和礼数,我仓皇想遮掩和躲避,霍砚尘在我躲闪时把毛毯裹在我身上,他一把将我扯过去,我再次跌撞进他怀抱,他脸面对我,我们都没有想到会突然间触碰到彼此的唇,车子经过一条山坡发生了剧烈颠簸,而他恰好拉住我手臂往他怀里扯,我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与对抗,只能顺从他,于是我扑过去霎那,吻上了他唇,他睁着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诧,我同样也愣住,我们这样维持了两秒钟,然后同时离开对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