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在钟茜茜身边,好似她才是陆家儿媳一样。

站在一边的苏迟宁紧紧掐着掌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就连心跳都格外吃力。

“愣着干嘛?也不知道给我们倒茶!”

陆家明明有佣人可以使唤,可陆辞宴的父母非要把她架在佣人的位置上。

苏迟宁眼睫一颤,极力压下胸中的苦涩,去给三人倒茶。

倏然,左手再次抽搐,钻心的疼痛刺入骨髓。

“啪”的一声,瓷杯砸落,热茶四溅。

陆父皱眉呵斥:“真是又蠢又笨,倒个茶都做不好,伤了茜茜怎么办?!”

陆辞宴蹙起眉头,想要捧起苏迟宁的手,却在半空止住,转头吩咐。

“叫人来处理一下伤口。”

苏迟宁心底冰凉。

以前陆辞宴肯定会帮自己上药,可现在多了个钟茜茜。

医生为苏迟宁处理烫伤,悄悄羡慕:“陆先生很珍惜您,一点点伤口都这么紧张。”

她眼睫一颤。

陆辞宴只是不想在钟茜茜面前和她亲密接触而已。

沙发那头,三人围着钟茜茜欢声笑语,沙发这头,只余冰凉呛人的药味。

明明她才是陆家的儿媳,可那些温馨热闹,却唯独将她隔绝在外。

这七年,苏迟宁费尽心思想融入这个家。

陆母让她洗衣做饭,把她当佣人使唤,她尽心尽力去做了。

陆父生病需要人照料,她不眠不休守在床边候着。

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陆父陆母一刻好脸色。

钟茜茜什么也没做,就轻而易举融入了陆家。

中饭过后,陆辞宴的父母回去了。

钟茜茜吃完晚饭,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苏宁,我们都是宝妈,阿姨让我教教你养胎的经验,不然她不放心。”

“不用……”

苏迟宁还没说完,陆辞宴已经答应下来。

“这样也好,相互陪着有个照应。”

说完,扶着钟茜茜走到客卧,只留苏迟宁站在原地。

苏迟宁等到半夜,还是没等到陆辞宴回主卧。

倏然,左手一阵刺痛,苏迟宁起身去客厅拿镇痛膏,却在客房门口凝固。

阵阵暧昧的喘息从客房流出,钟茜茜娇声道:

“辞宴,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的孩子吗?”

第六章

恶心在胃里翻涌。

苏迟宁眼前阵阵发黑,左手的伤疤牵引全身,痛得几乎站不住。

陆辞宴说:“我也没想到她还能怀孕。”

泪水夺眶而出,苏迟宁逃到卫生间,才踏进去就摔倒在地,左手的疼痛越发剧烈。

可再怎么痛,也抵不过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吸着冰冷的空气,试图缓解这份压抑感。

可肺里除了凄冷,再无其他。

擦干泪水,苏迟宁在卧室枯坐许久。

忽然,短信提示音响起。

好友的短信映入眼帘:

【12点啦!苏宁生日快乐!听说你要去瑞士治疗积液,你和陆辞宴这么恩爱,他一定会跟你一起去吧?】

“恩爱”两个字,仿若一把利剑,刺进苏迟宁的心脏,鲜血淋漓。

走廊上听到的暧昧声响,再次回响在耳侧。

还有两天,要去瑞士吗?

垂下眼睫,苏迟宁的视线落在了小腹上。

陆辞宴也曾热烈的,真挚地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