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

一路沉闷往前走。

苏迟宁想要拉着陆辞宴说什么,却见他伸手护在钟茜茜身侧,生怕别人撞到她的孕肚。

寒冷的风从脖颈处钻进来,苏迟宁心中凉得透彻。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陆辞宴会下意识伸手护着她的腰。

不知何时,三人走到巴黎圣母院门前。

修女笑着走上前,用中文对陆辞宴道:

“陆先生,你们捐赠的画已经被展览出来了,就是这一幅。”

苏迟宁顺着修女的指引看去,只见自己亲手创作的画作下写着:

【捐赠人:陆辞宴和钟茜茜夫妇】

那明明是苏迟宁的画!

苏迟宁的心脏骤然停跳,接着剧烈跳动起来,撞得她呼吸都格外吃力。

陆辞宴和钟茜茜是夫妇。

那她苏迟宁,又算什么?

第三章

“谁让你们这么写的?”

陆辞宴看了一眼钟茜茜,见她面色如常,才继续对苏迟宁解释。

“我们只是一起捐赠了画作,一定是工作人员误会了。”

手中的四叶草扎破了皮肉,苏迟宁克制不住弯腰咳嗽,温热的血液沾上手心。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回忆再次涌来。

陆辞宴第一次为钟茜茜举办展览,她废寝忘食画了一幅巨作,从此落下胃病。

第二次,她熬了三个月去创作,导致左手积液愈发严重,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无法彻底痊愈。

一次又一次,她的身体早已不堪承受病痛的侵蚀。

又是一阵剧烈地晕眩。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陆辞宴惊慌失措的脸。

……

再次醒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钻入鼻腔。

她费力睁开眼,陆辞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面色凝重。

“苏宁,你终于醒了。”

苏迟宁心中一跳,以为被他发现病情,苏疑着没有开口,却听他说:

“你怀孕了,身体需要调养,应该好好休息一阵子。”

她倏然睁大眼,下意识伸手触碰腹部。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与她紧密相连。

他们曾经有个孩子,可却因为两人的疏忽没了,之后再想要孩子,却再也没有怀上。

为此她吃了几年难以下咽的中药,去了很多寺庙祈福求子。

却一直没有消息。

苏迟宁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还有4天,就是最后治疗期限了。

她不敢想,如果去瑞士,要什么时候才能带孩子回来。

苏迟宁指尖微颤,抬眸看向陆辞宴。

对上视线的瞬间,翻涌的喜悦瞬间冷凝。

陆辞宴眼中有心疼,复杂,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辞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陆辞宴垂眸帮她整理了一下睡歪的衣领,端来一杯温水喂她。

“喝点糖水,润润唇。”

他满眼都是她,唯独避开她的问话。

明明是甜水,尝进苏迟宁口中却品出苦味。

这时,陆辞宴的铃声响了。

来电人:钟茜茜。

陆辞宴起身要接,衣角却传来微弱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