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刚才他差点儿就摔了一跤。
前头他还真就摔过一跤。
摔完了,他就把人家姑娘给抱了。
还好没打喷嚏。
裴恕满脑袋乱七八糟的念头,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蓦然身旁淡香袭来,他陡地回过神。
“我来瞧信,阿恕如果想站着,那就站着吧。”一把清凛凛的声线响起,听来犹带笑意,语声未了,一只纤手伸来,自他手中拿走了信。
裴恕侧首望去,见陈滢正对他笑,还举信向他晃了晃“这是急信,等不得的。”
“呃……那什么……”裴恕脸又红了,吭哧吭哧了半天,方道“……那什么……我没站着……我就是来那个……那个开个门儿……”
陈滢弯眸笑“郎将军都走了,阿恕还要给谁开门儿?”
裴恕的脸越发烧得厉害。
他总不能说其实他是在害臊吧?
“不开了,没……没了。”他结结巴巴地道,两眼又开始往旁瞄,完全无法与陈滢对视。
不知为何,分明他比人家小姑娘大了好几岁,可每到这种时候,他那小侯爷的气势硬是拿不出来,总像矮了半截儿也似。
见他窘得厉害,陈滢倒有几分不忍,纤手握住他的大掌,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点了几点,柔声道“阿恕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以后我们就隔得远远的说话就是。”
“那可不成!”裴恕想也不想,立时脱口而出。
那怎么行?
抱都抱了,亲……也亲了,这时候又说要隔得远远地说话,把他当什么了?
可不能惹事儿就不管收拾啊!
裴恕心中的小人拼命大喊,偏口中却说不出来,只能顶着一张滴血的大红脸,不断重复刚才的话“那可不成……那是不成的……”
念叨几句过后,他忽然觉出,自己这话听着……好像也不那么正经,忙闭上嘴不说了。
不过,那满脸的不赞同,却是十分鲜明。
陈滢忍俊不禁,踮起脚来,脑袋往他怀中抵了抵,柔声道“阿恕这样子就很好,我特别喜欢你这个样子来着。”
这话一出,裴恕那些乱七八糟的想头,登时俱散,心里就如汪了块蜜,半天化不开。
那一刻,他心心念念想的便是,往后最好每天都能这样儿,亲亲抱抱,没准儿他还能抱着她举个高儿什么的,再听她温温柔柔说几句情话儿,这一天再累也值了。
他想得出神,并未注意到,陈滢已然拉着他回了原处,又拾起落地的长剑,将剑柄塞进他手中,柔声道“你继续擦剑吧,我瞧你挺喜欢做这个的。”
裴恕的脑袋还有些晕乎,唯一的感觉是她的手可真细滑,比那上好的玉还好摸。
此时听得陈滢语声,他便本能地点头,笑出满口白牙来“那是,我最喜欢拭剑了。”
那满脸的痴迷欢喜,也不知是因了那只柔荑,还是因了这心爱的武器?
“那你就好生擦剑吧,我先看信。”陈滢笑道,拉拉他的手,又松开,顾自转去案边,取了把精致的银柄小刀,挑开信上封蜡。
裴恕果然听话,咧着嘴从地上捡起布巾,继续开始他心爱的擦剑事业,白牙映着剑光,比往常还亮几分。
而再过一会,他又想起件事来,登时黑下脸。
等会送走陈滢后,必须再把郎廷玉那厮拎过来打一顿。
尿遁逃窜,还想就这么含糊过去?做梦!
这顿打没跑儿了!
等打完了,再好生把这厮知道的那些招数都挖出来,力争下回亲亲抱抱的时候,找回场子。
裴恕立下雄心壮志,喜孜孜拭着长剑,正盘算着一会儿揍人是打军棍、还是甩皮鞭,耳畔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