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掷点心用以挠敌。
可莫要小看这一块小小的点心,其间所展现出的缜密周详以及急智,普通人可未必能做得到。
“这孩子,朕总是要见上一见的。”元嘉帝笑语道,神情间很是欢喜。
虽是才遭行刺,且还险些被杀伤,但他却并没有太把这放在心上。
自登基以来,他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实在太多了,昨日的行刺,不过是为他过往的历险又增添了一笔而已,相较于此前那无数次的刺杀,长秋殿之事根本提不上筷子。
见他心情颇好,太子殿下微微垂首,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几乎与此同时,走在通往水鉴轩的路上,陈滢也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她才刚刚回府,便在垂花门前见着了等候多时的杨妈妈。
杨妈妈是许氏跟前最得用的管事妈妈,她一早等在门前,只说许氏相请,陈滢便未及回院儿,而是转道去了长房所住的院子水鉴轩。
水鉴轩,顾名思义,借足一个“水”字,从院门外头便可见一弯清溪如玉带,绕着重重院落,盘旋而去,潺潺流水中,时有红鲤跃出水面,又有田田莲叶,风物极佳。陈滢一路走来,只觉凉风盈面,一扫夏时潮闷,心情自是不错。
寻真却是左右四顾,两眼直冒光,满脸垂涎地望着那水中游鱼道:“这鱼儿好生肥美,味道定然不错。”
陈滢便弯了弯眸子:“要下雨了。”
主仆二人非问非答,在前领路的杨妈妈嘴角抽搐了一下。
二房不只主子怪,丫鬟也怪。
寻常人见了这鱼儿,谁不会赞一声好看?谁会上来就想到吃?谁会煞风景地说什么下雨不下雨?
二房的人,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得很。
进得院门,踏上台矶,杨妈妈亲手挑帘,许氏早便迎到了抱夏的槅扇前,笑微微地道:“这天气怪热的,难为你跑这一趟。”
陈滢屈身见礼,客客气气道:“大伯母这里风凉得很,侄女并不热。”
“快进来吧,坐下说话。”许氏笑着招呼她进屋,又吩咐杨妈妈:“把那香妃竹面儿的绣墩搬去窗下,那里迎着风。她们小姑娘家家的,经不得热,不像我们年纪大了,就怕吹风。”
杨妈妈笑应了个是,忙叫人去搬绣墩,陈滢扫眼看向窗边,便见那雨过天青的细纱拢着窗格儿,窗子支起了一半,能听得见院子东角山石上流水的声音,泠泠地,带来几许凉意。
一时那绣墩安置妥当了,陈滢便在窗边落了坐,转首便见许氏正张罗着叫小丫鬟倒茶。
许氏今日穿了件家常半旧的珠紫夏布衫子、下系着月白马面裙,发上也没插戴簪钗,只挽了个家常纂儿,一举手一投足,恰似临水照花,淡雅闲逸。
“大伯母别忙了,歇一歇吧。”陈滢客气地说道,视线往旁转了转,便见杨妈妈将手一挥,便把一众小丫头子都给带了下去,而许氏则在旁端坐着,只字未出。
看起来,她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心下如此思忖着,陈滢便端起了茶盏,浅浅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