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1 / 2)

二人对视一眼,各各目露深意。

“罢了,看来也无甚事,不若辞去。”花树贵妇掩口道。

玛瑙贵妇颔首:“这话很是,再呆着徒惹人厌。我听人说,那香云斋又出了新的精油,说是几种花草合起来制成的呢,姐姐可愿与妹妹同赏?”

“那敢情好,这天光尚早,回去也是无事,不如逛逛。”花树贵妇欢喜应道。

瞧了场热闹,接下来自要细细品评,再买上些心爱的微物,才算尽兴。

一双密友相携而去,想是去寻杜氏告辞了。

陈滢遥望着她们,并未近前。

寻真尚未回来,她还得再等等。

她转眸看向琴苑,苑中已然走空大半儿,几面山水屏风孤零零立着,挡住一应视线,唯细小的铃声偶尔传出,似篱间叶底系的护花铃,却又多一分出尘,好似冰弦。

陈滢又向旁看了看。

甬路尽处,镇远侯顾乾正与管耀低语,二人的面色皆极凝重,甚至,可称沉重。

陈滢的心往下一沉。

郭媛的病情,看来真的很不妙。

不知何时,阳光渐暗,天边积起一层淡淡的灰,好似浓墨滴落浅青的纱罗,晕染出漫天乌云。

黄昏尚未至,盛京城中,已是清秋细雨洒长天,街头巷陌、檐角廊前,一片风雨低咽。

夜幕飞速地降临了,吞噬掉最后一丝天光,不消多时,满世界灯火氤氲,暖了这残秋的城。

然而,这满城灯火,却终究暖不透人心,亦暖不透这冰冷寒夜。

永宁长公主府,长公主直挺挺立在明烛如昼的华堂,紧握双拳,赤红双目怒视来人,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你给我说清楚!”她的声音极低,似从地底冒出来,每个字都浸泡了浓浓的沉郁:“你说我的阿娇怎么了?”

大监耿玉紧伏地面,鼻尖儿几乎贴上红毡,上下牙不住打战:“回……回殿下,太医……太医说,说县主她……她中了大凉之毒,往后怕是子嗣……子嗣上头……”

“豁啷”,一只珐琅茶盏重重砸来,滚茶泼了一脖领,疼得他直咧嘴,他却躲也不敢躲,硬生生挨了这一记。

“再去请太医,快去!”长公主红着眼低吼,袖子一拂,一桌的盏盘尽皆落地,碎瓷声击破清夜,盖住窗外风雨。

“一个不行就请两个,两个不行就请十个!就算把太医院给本宫搬空了,也要找一个能治好阿娇之人!”她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屋中,满室明烛颤抖乱晃。

“是……是……殿下,奴婢……奴婢这就去!”耿玉昌连滚带爬起身,哆嗦着腿脚退出门外。

雨幕连天、夜色如墨,一名小监飞奔而来,举着伞向他献殷勤:“外头雨大,大监别淋着。”

第385章 一夜风雨

夫君,可疼爱阿娇么?

长公主很想这样问。

更或许,她想问的,是别一个问题,比如……夫君可有一日,真心地爱过为妻?

长公主双目紧闭,眉尖轻颤。

泪水沿面颊滚落,珊瑚碧丹凤朝阳十二幅织锦裙上,洇了几点湿渍。

她轻轻移开了郭准的手。

“夫君劝慰,让我心里好受多了。”她柔声道,抬起眼眸,那张温润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熟悉的、陌生的,属于她的、又像她永远也得不到。

她痴望着他,良久后抬手,由额至眉,沿挺立鼻骨下滑,落上那张叫人留恋的唇,上唇中央一点唇珠,柔柔地,抵着她的指尖。

他们挨得很这样近,近到她看清他眼中的躲闪、眉间的悒色。

只是,他掩饰得很好,如同他多年来做的那样。

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