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到了！”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摔碎到地上，吓得司念浑身一震。

他双目赤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昨天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没有跟你舅舅否认和他的关系，他竟然……还觉得你们般配……”

他上前一步，嗓音嘶哑：“可你明明是我的妻子……”

澹台渊脸上的痛苦同样也刺痛了司念。

她低头不去看他，咬紧下唇，垂在身侧的手深深掐入掌心，直到渗出点点血迹。

胸口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

她还会为澹台渊说的话动摇，她还会为他心痛。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不能再接受他！

就算她能让时光倒流，就算她能改变那场悲剧，可过往那些赤裸裸的伤害和折磨不是假的，她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只要一靠近他，她就会感到不安，感到恐惧，甚至想要远离他。

过去的伤痕太刻骨铭心，甚至对她的灵魂都打上了烙印！

她真的……不敢再相信他了。

司念踉跄着后退两步，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望向他：

“澹台渊，我爱过你，可那份爱，让我失去了一切，换得一副伤痕累累的身心。”

“我可以不恨你，可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今，我们好聚好散吧。”

澹台渊听出她语气中的坚决，身形有些摇晃，嘴角噙着一抹苦笑：

“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再选择我了？”

司念坦荡地直视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我明白了。”澹台渊抬手抹掉眼角渗出的泪水，将桌上的那些信笺递给她，“这些伪造的密信和那名副将的口供，就由你交给皇上吧。”

“还有送密信的人，我已经扣下交给宫门守卫了，他可以做人证。”

司念颤抖着指尖接过，那些轻薄的纸张仿佛有千斤重，承载着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你……多保重。”

她收起复杂的情绪，转身迈出门槛。

“阿念。”澹台渊在伸手叫住她，喃喃道，“对不起……”

司念扶住门框的手猛地用力，泪水瞬间冲决而出，心脏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痛。

“……后会无期。”

她决然离开，再也没有停留。

司念小跑出酒楼，却见沈煜正守在马车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他眼角微微下垂，目光柔软得仿佛可以抚平一切伤痛。

他瞳孔清亮得如同清晨的露水，却只映着她一个人。

他朝她伸出手，指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犹豫着该不该触碰这个他视若珍宝的人，连掌纹都显得格外耐心。

“公主，我送你回宫吧。”

司念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她明知道澹台渊就在楼上的厢房里，却还是搭上沈煜的手臂，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澹台渊站在窗前痛苦地望着这一切，攥紧的指缝中渗出点点血迹。

他的心坠入了无底深渊，仿佛再也不会跳动。

连他的灵魂，也在司念决绝离开的那一刻被撕得支离破碎。

他明明可以飞身下楼，将司念从沈煜的手中抢过。

可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的阿念……已经不要他了。

◇ 第24章

司念回到皇宫便直奔父皇的书房。

她双膝重重触地，将手中的信笺呈到他面前，字字铿锵：

“父皇，定北侯谋反之事实属他人构陷，还请父皇明鉴！”

父皇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