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宁只觉得四周都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唯有一颗心,在扑通扑通跳动着。

在爆炸的那一刻,裴砚修将她抱起,跑了出来,爆炸的冲击力太强,两个人都重重倒在了地上。

裴砚修紧紧抱着她,垫在了她的身下。

“砚修!”姜颂宁的手上是温热的,是裴砚修的血。

但裴砚修看着她毫发无损,弯了弯唇,哑声开口:“放心......怀安没事,你也没事,太好了......”

“可你的伤......”姜颂宁摸到了他后背一大片濡 湿,全部都是血迹,已经干涸了!

原来,他在战场上就受了重伤,在听到她有危险之际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救她!

并且,还有中箭的地方已经发黑,箭上有毒!

“裴砚修!你就是个傻子!”姜颂宁的眼泪突然就汹涌了。

“我曾在佛祖面前发过誓,此生护你平安无虞,哪怕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裴砚修伸出手,抚在她脸颊,“阿宁,我没有食言......”

“不!你不准闭眼!”姜颂宁声音发颤,紧握住了他的手,“你欠我的,你就必须得听我的,不准闭眼,听到没有?!”

裴砚修还真的听她的话,一直强撑着。

姜颂宁立刻让赶来救援的副将将裴砚修抬回到了军营。

医士尽他们所能医治:“主上中毒太深,想要解毒,就必须先将腐肉先剜去!”

但他们一个个都面露难色。

没人敢对裴砚修下手。

“让我来。”

姜颂宁接过匕首,手却抖得厉害。

但她看着裴砚修苍白的脸,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砚修,你信我吗?”

“我只信你。”裴砚修虚弱,却坚定。

姜颂宁不再犹豫,刀刃划开皮肉。

“啊!......”

裴砚修痛得浑身痉挛,剧烈颤抖,青筋暴起,喉咙深处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姜颂宁红着眼,最终割下了腐烂的肉,医士立刻将特制的药膏敷在了他的伤口。

而裴砚修已经彻底脱力,闭上了眼睛。

他喝不进药。

姜颂宁端了碗,喝了一口,对着他唇渡了过去,如此往复,直到她的口腔也被苦味充斥,但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只想裴砚修能够醒来!

可是,裴砚修解毒之后,一直没有醒来。

医士也说,他中毒太深,醒来的机会很渺茫。

但姜颂宁坚信,他一定能醒过来。

“裴砚修,你不能死......”

她哽咽地在他耳边低语,“你说过,要永远护着我,陪我看尽太平盛世的,你不能食言!......”

整整七日,姜颂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当她终于累趴在床边睡着时,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发丝。

“阿宁......”

“砚修?”姜颂宁眼前一亮。声音沙哑。

“阿宁,别哭......”

姜颂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太好了,你没事!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如果你死了,我......”

她还会像前两世那样......

这一刻,她霎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裴砚修。

但她未说完的话,被裴砚修以吻封缄了。

“阿宁,我不要你再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