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冥冥中,又觉得沈妙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
“你要恨的,是我们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赤诚相待,换来的却是比仇敌还不如的虚情。为了他们自己,可以要我们的命,这并不是家人,陌生人这般加害,早已成血仇,亲人之间,就更加罪孽。”
沈妙看着沈丘目光微动,心中叹息。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将眼前的青年保护的好好的,让他一辈子只知道在战场上驰骋,做一个万民敬仰的英雄。可是,她实在是害怕,害怕终有一日,池塘边的一幕要重演,她只能在现在,就为沈丘的心中筑起一道墙。记住恨比记住爱好,爱才是最伤人。
“妹妹想说什么?”沈丘终于道。
沈妙松了口气,沈丘不是真正的愚笨。一旦想明白,有些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我恨他们,大哥又想为我出气,若是爹娘出手,总不能将他们全都杀了。”沈妙道:“我要亲自对付他们,可这需要大哥的帮忙。”沈信和罗雪雁再怎么,手上都没有证据,若是将二房杀了,按明齐律令残害手足要抵命。沈信为了她,说不准真的会做出此事,她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却不愿看到沈信夫妇犯险。
死是最容易的事情,如果可以全身而退,那么钝刀子磨肉,疼的也是那些被磨得人。而且,她的饵后面,大鱼还未上钩。
“妹妹想如何?”沈丘问。
沈妙一笑:“不急,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来。”
☆、第七十四章变化 沈丘与沈妙两兄妹已经很久没如同今日这般久久谈心了。西园外头的侍卫,沈丘特意找回的军中人都守在外头,别人进不来。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直都是沈妙在听沈丘说话。沈丘大约是想博得沈妙开心,说些军中的趣事,还旁敲侧击的打听这一年来沈妙究竟经历了些什么,都被沈妙避了开去。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况且如今的沈家,还没有到如上辈子那般下手陷害大房的时候,便是说出来也难以令人置信。如今之际,若要出手,当一击必杀,即便是钝刀子磨肉,也首先要确定的是磨破块皮下来。
又说了些话,沈妙面上泛起了些疲乏之色,沈丘心系妹妹,瞧见了便道:“妹妹身子还未大好,我也不便多打扰,你先歇一会,爹娘回府大约也要等天黑了,待爹娘回来,我再过来一起瞧妹妹。”
沈妙点头称是。
沈丘起身要走,忽而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沈妙:“妹妹,你说沈清被人污了清白,可曾抓到了那贼人?便是为了保护沈清的名声,可沈府有护卫,应当让人私下里追查的。”
沈妙瞧着他,弯了弯眼睛:“那贼子狡猾得很,一不小心......就被给逃了。”
“原来如此。”沈丘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又看着沈妙坦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一步。” 他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待走出了屋门,那脸上赤城的笑意忽而隐去,只剩下满满的阴霾,外头的奴仆瞧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似乎这才深刻的明白了这青年将军和煦的笑容下骨子中的铁血。他吩咐身边的护卫:“找两个人去卧龙寺一趟,最近京兆尹那边也给我查查有什么动静。”他瞧了一眼沈妙禁闭的房门,握紧双拳,低声道:“妹妹,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屋里,沈妙对走进来的谷雨道:“去拿些银子给春桃,顺带找个小厮给陈大夫也送些银票过去。这最关键的时候,可得将大姐姐肚子里的胎养好了。”她抚摸着手臂上烧伤留下的疤痕,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眼,仿佛上好的锦缎平白被烫坏了一块。而她丝毫不觉得难过,仿佛做成了一笔划算的生意般满意:“接下来的戏,还全得仰仗我这位未出世的侄子。”
“姑娘。”惊蛰问:“方才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