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她还因为楣夫人和谢景行怄气,后来不怄气了,却又因为刺客而让谢景行担惊受怕了一番。想着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做梦,在梦里给谢景行补上一个生辰。 她早早的出了门,去烟雨阁订了一桌酒席。 她有许多的金银首饰,全都当掉了。烟雨阁一桌酒席就是上千金,惊蛰和谷雨差点急红了眼,奈何沈妙却是不听。 做梦而已,现实中金银都是身外之物,何况梦中? 她想着,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去把谢景行拖过来,大家酒桌之上,或许能好好谈谈,再商量一下大凉的事。这其中瓜葛实在太复杂了,就算说了谢景行也不会明白,说不定还以为她在胡说八道,得好好琢磨。 她尾随着谢景行去了千金楼,谢景行和定京的几个贵家子弟在喝酒,却见着了秦青。 左都御史家的千金秦青,曾与沈妙一同在校验的时候做过画。秦青生的貌美,穿着一身青色广袖棉布刺绣长袍,腰间一根鹅黄色的腰带,更衬得纤腰不及一握,而衣袂飘飘的模样,很有几分仙子之风。 秦青一向因为美貌而高傲,寻常人都不瞧在眼里,此刻却是跟随自家大哥坐在一起,目光不自觉地往谢景行身上瞟,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高傲,尽是柔情蜜意。 傻子才看不出来秦青对谢景行有意思,秦大哥也有意要牵线,故意让开位置,让秦青和谢景行坐在一起。 沈妙隔着另一头看,秦青和谢景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谢景行笑的风流,秦青羞怯颔首,远远看过去,真正是一双璧人。 沈妙的眼圈有些发酸。 她知道这是梦,也知道谢景行如今又不认识自己,也不喜欢自己,和旁的人逢场作戏都如何,总归自己是管不着的。可她就是难过,想着在大凉的现实世界,会不会谢景行的身边,日后也有美人相伴,衣香鬓影,举案齐眉? 在万千世界的可能中,他不可能每一次都选择自己。 她闭了闭眼,觉得那觥筹交错的画面十分刺眼,再也看不下去,起身离席了。 走啊走,却是走到了烟雨阁。 烟雨阁定的酒席是最好的酒席,位置也好,恰好是最高一层,从窗户看过去,可以看到烟花和月亮。 沈妙一个人进去,硕大的酒席,只有她一个人空落落的坐着。精致的菜肴满桌,看着都很华丽,却也掩饰不了的孤独。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是好酒,浓浓的桂花酿,清甜而余韵悠长。 她慢慢的喝,每喝一杯,就看着月亮。 梦里的月亮真好看,现实的世界里,谢景行在陪谁看着月亮? 她喝了许多,直喝的头都晕沉,直喝的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都未听见。 她听到身后有人戏谑的声音传来。 “哇,沈家果然家大业大,沈五小姐一个人吃饭,也要在烟雨阁定如此排行酒席。” 沈妙回头一看,谢景行唇边噙着笑意,不紧不慢的往里走来。 她皱眉。 谢景行目光扫过桌上空了的酒壶,一壶又一壶,东倒西歪,调笑道:“喝这么多,沈五小姐心情不好?” 沈妙直勾勾盯着他。 谢景行微微俯身,视线与沈妙齐平,瞧见她微红的眼眶,微微一怔,随即道:“不会是因为我?” 沈妙还是不说话。 谢景行沉吟:“因为秦青?” 话音未落,沈妙突然扑进他的怀里。 她双手死死的搂着谢景行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分明是熟悉的身体,为什么要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抽泣着骂道:“不要脸,你是不是想与我和离?当初娶我的时候分明说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谢景行是骗子!骗我进了门如今又招蜂引蝶,我大哥和爹一定会揍你的!混蛋混蛋混蛋!” 谢景行悚然,道:“我何时说过…。” 可沈妙搂着他哭的伤心,谢景行剩下的几句话就咽了下去。 那怀里的少女哭的难过,身子一抽一抽的,可见是真的被气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