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见惯大场面的司夜寒也拧起眉头,瞟了一眼后座再无他人后,态度恭谦地低头认错。

“江爷,方才多有冒犯,我代司家向您赔个不是,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多多包涵。”

他和对方年龄相仿,却要纡尊降贵,老老实实称对方为“爷”。

能让高傲的司家大少爷低头的,整个京圈屈指可数,眼前的黑道大佬江亦就是其中之一。

半个月前他刚洗白上岸,如今在黑白两道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司家自诩豪门,在他眼里,却连有钱人都排不上。

“你强行将我的大厦喊停,没有任何搜查令的情况对我的员工挨个检查,耽误了我何止上亿的生意。”

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并不在意这些。

却俯视着打量司夜寒,慢条斯理地扔给他一把匕首,声音泛寒。

“做错事,总该有个认错的态度。”

冷汗浸湿后背,司夜寒明白,今天想毫发无损地出去是不可能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陈袅袅无助的哀求中,干净果断地一刀扎进自己大腿。

剧痛和不断喷涌的鲜血让人头皮发麻,他却一声不吭地把刀拔出来,冷静弯唇:

“满意了吗?”

江亦不语,只是不冷不热地盯紧他,眼神里透着没来由的冷意。

“江爷,如果您还不满意,可以往我身上捅,我大哥最近身心疲惫,经不起您这么折腾。”

老二心疼道,老三也含泪央求。

“如果您有气,大可以往我和二哥身上发,我们会为今天的鲁莽付出代价,但我们不后悔。”

旁人只知三人为了一个女人把整座大厦搅得天翻地覆,纷纷赞他们痴情又有义,江亦却嗤之以鼻。

“说得大义凌然,好像为了心爱的女人,真能连命都豁出去。”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为讨白月光欢心,不惜装穷骗了孟南枳十多年,并在她怀孕后都不放过。”

“找人轮J、逼她跳楼、让她当人肉垫,还强行麻醉毁了她整张脸,强迫她植皮、被人诬陷泼粪水,骗她孤身上了被做过手脚的飞机,眼睁睁看她坠机身亡!”

那样心狠手辣的人,竟控制不住气息,怒音渐高,说到最后眸色猩红,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几人!

但想到孟南枳说要亲自动手,他立马忍住了。

司夜寒背脊发凉,这些隐秘晦暗不为人知的事,竟被江亦如数家珍般细数出来,就好像每次事情发生他都在现场目睹般。

陈袅袅冷汗直冒,老二老三膝盖一软,痛苦地跪了下去。

司夜寒闭了闭眼,脸色更加惨白,拖着鲜血淋漓的腿,一步步凑近江亦。

“你、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江亦纤长的睫毛在明晃晃的车灯下动了动。

“当然是孟南枳告诉我的啊。”

嘴角牵起的笑三分讥诮三分戏谑三分漫不经心,还有一分帮人出气的恨。

他说的轻巧,却像一记深水炸弹般在三兄弟脑袋轰然炸开。

刚才还冷静自持的司夜寒完全淡定不了,双目猩红地抓住江亦手臂,快要疯了。

“你是不是见过枳枳,她在哪,现在过得怎么样,脸上的伤好了吗,有没有被人欺负?”

第19章 19

老二激动到语无伦次。

“是枳枳吗?你确定真的是枳枳对吗?我就知道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老三只感觉像做梦一样,掐痛自己的手臂才发现,幻想过无数遍的事情竟真的发生了。

“老天保佑,我的枳枳还在,太好了,这次我宁负天下不负她。”

江亦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