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岁岁似今宵。
吃完饭,她问傅直浔:“宫中情况如何?”
傅直浔并不想她操心这些,言简意赅:“林贵妃薨了,丽嫔又死于天火,后宫里人心惶惶。不过这两日上朝,皇帝气色不错。”
明舒对林贵妃的死并不意外,三日前见她时,便知她命不久矣。
想到林贵妃,她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人:“皇后呢?她有何异动?”
傅直浔想了下:“没有,一切如常。为何问皇后之事?”
明舒:“那日我们去后宫,我发现未央宫里很干净。可未央宫离林贵妃的瑞锦宫很近,不可能不受瑞锦宫阴气影响。”
傅直浔剑眉一挑:“你怀疑皇后知道瑞锦宫里的情况,特地命许一坤布了驱邪阵?”
明舒沉默了下:“不仅仅如此。我还怀疑对于皇帝用自己的子嗣延续寿元的事,皇后是知情的。甚至,她不仅知情,还推波助澜了,否则按林贵妃的年纪怀孕,实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她话锋一转,“但是,如果皇后想借皇帝的手除去林贵妃,那么贵妃怀孕,倒是说得过去了。”
傅直浔嗤笑一声:“大抵便是如此。太子和三皇子斗得狠,皇后除不掉三皇子,那便除掉三皇子的母亲,剪掉他一半羽翼。”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后的谋划成功了,但太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
见傅直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明舒心中那个念头忽然又冒出来了:傅直浔究竟站哪头的?如果他哪头都不站,那是不是意味着
“你是不是想……篡位?”
最后两字,明舒含含糊糊的。
傅直浔笑出了声:“我如今已经累得跟狗似的,要那个位子做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明舒狐疑地看着他。
这话她不太信。
即便是权臣,终究还是受皇权桎梏,高傲如傅直浔,怎么看都不像是愿意居人之下的性子。
不过算了,政治上的事,她也懒得去想。
他想怎样就怎样,左右以他的心眼和能力,都能搞得定。
不说林贵妃,那便说丽嫔离开后扫尾的事。
“皇帝查了永宁宫起火的事,什么都没有怀疑吗?”
傅直浔不屑回:“永宁宫几乎都烧成了灰烬,他怀疑什么?”
明舒引天火之后,他的人又去放了几把火,确定永宁宫什么线索都留不下来。
明舒皱眉:“屋子可以烧成灰,人却不能,你……是怎么处理丽嫔的尸体?”
傅直浔:“找了个难产的孕妇尸体,丢进了火里……”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明舒等他下文。
傅直浔只能继续往下说:“那孕妇怀的是单胎,所以我又叮嘱了太医院里的人,验尸时务必认定这具尸体就是丽嫔。”
“这事有几分风险。对皇帝而言,丽嫔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续命的灵丹,我不能保证皇帝会不会让所有太医都验一遍。”
“不过,有人帮忙解了这个困境。”
明舒心中莫名一沉:“司琴?”
傅直浔“嗯”了一声:“她死死抱着那具尸体。两具尸体都烧成了焦炭,又分不开。太医查看之后,认定忠仆护主。皇帝看在镇国公府的面子上,留了两人全尸,未再细究。”
明舒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晚司琴说“即便是死,奴婢也会将事情办好”时,就已存了死志。
傅直浔抱了抱她:“不必自责,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安排了人接应她,但她没有出来。”
明舒怔怔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为何这样就舍弃了?”
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