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也可能是因为早恋问题,总之表姐的高考成绩一塌糊涂,不仅没有达到老师家长预期的985,甚至只将将过了二本线。
江见月所在的省份是高考大省,本省学子极其内卷,过二本线也只有专科上,这个落差太大,于是表姐选择了复读。
这一年江见月中考,正常发挥,考去了表姐复读的学校。
姐弟两个蹲在马路牙子上,一人手里一根老冰棍,表姐嘲笑江见月军训被晒出了色差,江见月则咯吱咯吱咬着冰棒,慢慢说:“我想学画画。”
他想表达一些东西,但文字不够,需要用更直白不受拘束的笔触来描绘。
他们这一家子从没有出过搞艺术的人,但表姐上下打量了江见月一下,评价道:“你看起来很适合学这些。”
于是两个人把奖学金凑了凑,给江见月报了画室,交第一季度学费时,表姐拍着胸口表示,弟弟你放心,明年姐姐一定考T大,拿三万奖学金,给你交学费。
江见月道:“你说话算话。”
这个承诺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那年江见月15岁,表姐18。
而当他16岁时,她还是18岁。
陪伴着他长大的姐姐葬在坟墓里,因一场火灾,沉眠于她的18岁。
江见月学画学得很磕绊,因为表姐的意外停了半年,后来他管父母要钱又回去学了一年半,他在这上面的确有天赋,就学了两年也能考进入一流美院,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一个愚者的自白取材于他自己,他就是那个愚者,表姐也是,他们都被迫走着不喜欢的路,但他们一个人在中途跑了出去,一个在走到结尾前就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