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社会性死亡的悲惨遭遇。

江见月窒息了。

这一晚上，让江见月辗转反侧，失眠了一整夜。

还在第二天是元旦假期，不用上班，不然以江见月目前的心态，他可能在公司看到许途的第一眼就想找主意把他解雇了。

再醒来是天已经黑了，江见月从床上爬起来，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掏出手机叫外卖。

半天没看手机，各个社交平台的消息列表都被节日祝福刷屏，江见月一条一条地回复过去，直到看到许途的消息。

他的手指悬在手机屏上，犹豫许久，才点了进去。

入目是一张截图，下面跟着条“老师有空吗”的消息，江见月点进去，看到截图上是说有个公园元旦做活动，连着三天都有灯光展，每晚六点半开始，七点结束。

江见月下意识看了眼现在的时间，7:1。

“……”

江见月动了动手指，发过去一条消息：抱歉，刚睡醒才看到。

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江见月没有过多等待，切出聊天框继续他的送祝福大业。

这种事情机械又无趣，但江见月想不出来任何有关元旦该做的事，这天对他来说，仅仅代表着法定休息日。

回完所有消息不久，外卖到了，江见月淡然地穿过毫无节日气息的室内，从外卖小哥中拿走自己的外卖，回屋洗漱。

潦草打发走晚餐，江见月开了投影仪，这次他没有为了工作去看那些动画，而是挑了一部国外的灵异电影，在漆黑的客厅中播放。

电影偏暗的色调十分古怪，江见月坐在沙发里，手搭着抱枕，目不转睛地看电影里满屏的鲜红和黑白开裂的人脸。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是许途的新消息。

实习生：老师现在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

江见月低下脸，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许途接的很快。在那一瞬间，属于节日的欢庆从话筒内冲击而来，麻将碰撞的脆响，小孩子的欢笑和偶尔一两句的“宝宝真棒”“佳佳期中考试成绩如何”“什么时候毕业实习”将荧幕内形容凄厉的鬼怪衬托成了谐星，满地攀爬的样子像极了鬼畜视频，分外有喜感。

“我上司有事找我，不打了，萧萧接我一下。”

“小叔你这什么破手气，还能有比这更烂的牌吗？！”

几句贴着收声筒的话语传过，江见月没听太清，他盘膝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想许家人有够多的。

许途走到阳台上，反手关上了门，将满屋的喧嚣关进门内，叹了口气，“实在受不了了，再和他们打下去一个月工资都要没了。”

江见月绷着语气，“哦？那你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权宜之计……老师你那边什么声音，我怎么听到了有人在哭。”

江见月把电影暂停了，“在家里看电视，电视里的声音。”

“这样，”许途应了声，接着停顿片刻后问：“老师没和家人朋友一起跨年吗？”

江见月没有说话，他父母离婚再婚的早，两个人都不想管他，自从他上大学，这两个人就跟丢了烫手山芋一样，再也不曾和他联系过。谢哲说得对，他是没有家的人。

至于朋友……他的那几个关系不错的好友要么结婚要么恋爱要么回了老家，哪有人会在过节的时候来找他？

“我习惯一个人。”江见月说。

许途趴在栏杆上，他身旁是一棵枇杷树苗，是他弟弟出生时候种的，他父母很有闲情逸致地准备了酒在枇杷树下埋着别人家生闺女埋酒取做女儿红，也不晓得生男孩儿有什么好埋的。

枇杷树让表妹挂了灯带，在夜里十分好看，许途捏着发热的灯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