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傅庭筠和五堂姐说着闲话,“姐姐怎么知道它叫状元红?我记得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姐姐最不喜欢萌花弄草的,什么时候转了性?”
“还不是你姐夫。”五堂姐笑道,“那年你姐夫参加乡试,婆婆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盆状元红的山茶花,说是给你姐夫求个吉祥,让我帮着好好养着……”
姊妹俩的话题就转到了五姐夫的举业上来:“……我看着五姐夫是个谈吐文雅,是个喜欢读书的人,莫非庶务太多,牵扯了五姐夫的精力?”
“公公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我才有机会打理姚家的庶务。”五堂姐苦笑,“你五姐夫也的确是个读书的人,不过书读得太多,不免有些书生气,制艺就常常另辟蹊径,不太得主考官的喜欢……”
“原来如此。”
而雨微她们见姐妹俩人说的是些体己话,都知趣地远远走开,站在离她们姐妹两、丈的地方。
五堂姐的话说的也就更直接了:“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好……那年三姐夫中了进士,人还没有进京,三姐姐的婆婆就张罗着给儿子纳妾了。说是三姐姐要在家里伺服老人,主持中馈,养育子女,三姐夫在外做官,身边没个照顾的人不行。要不是她走得早,三姐夫屋里早就有了别人……”
说话间,傅庭筠身后的竹林里突然传来几所异样的沙沙声。
她不由头。
看见竹林里有水绿色的绸子闪过。
傅庭筠脸色一沉,喝了声:“谁?”
竹林里的人踌躇不前。
雨微等人听到动静已朝这边围过来。
竹叶摇晃,一个披着湖绿色绸子斗蓬、穿着水绿色湘裙的女子低着头,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傅庭筠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登徒子!
雨微等人也神色微霁。
那女子就曲膝给傅庭筠行了个福礼。
“赵太太,”她喃喃地道。“我不是有意的……原本在殿里上香,见有人来了,想避一避……谁知道……却说起体己的事来……我就想避一避……”
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事情的经过傅庭筠却听明白了。
见眼前的女子乌黑的头发只用银簪绾了个纂,通身没有其他的首饰。衣裳的料子虽然还不错,却半新不旧是早几年的样式,看着想落魄人家的女眷。可自从她到京都后。却从来不曾和这样的人家打过交道……傅庭筠不禁困惑地道:“你认识我?”
那女子闻言抬起头来。
眉清目秀,模样儿十分的标致。只是瘦得厉害,一双眼睛显得特别的大。看上去楚楚可怜。
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庭筠歉意地笑道:“怒我眼拙。一时想不起您是哪家的女眷了……”
那女子闻言脸色一红,呐呐地应了一声。
可惜声音太小,傅庭筠完全没有听清楚,又看她好像十分内向腼腆,灿然笑着又问了一声:“妹妹这样的文静,说的话我可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那女子闻言神色更是赧然,可声音却大了几分:“妾身姓吴,是吴夫人家的亲戚……”
傅庭筠恍然:“原来你是吴小姐!”话音未落。她想到吴小姐现在是俞敬修的妾室了,这个称呼倒有些不合适了,笑道。“吴姨娘也来潭柘寺上香了?”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俞家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来潭柘寺上香?又有点烦心。怎么总是在潭枯寺里遇到俞家的人……
吴姨娘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
傅庭筠无意和俞家的人多打交道,朝五堂姐使了上眼色,她笑着朝吴姨娘点了点头,道:“吴姨娘请便,我们先走了。”
吴姨娘却是表情一滞,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答非所问地道:“赵太太,又,又有了身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