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孤与这个阉人不对付,却还要嫁给他,不是明摆着跟孤置气,明摆着给孤难堪?!”
宋窈都要被气笑了:“殿下,我心悦裴渊,自愿嫁他为妻,不是为了羞辱你,更不是为了和自己置气。”
“他是一个阉人!是残缺之身!”
宋窈愈发觉得这人无理取闹,刚要出口反驳,手就被一个温暖的掌心握住。
裴渊朝她露出一抹宽慰的笑,低声道:“无妨,我习惯了。乖,咱们不和这种人浪费时间,别理他。”
望着裴渊轻描淡写的样子,宋窈更加难受。
陆泽舟凭什么当众这样羞辱裴渊?
他明明是才华横溢的裴家少爷,被莫须有的罪名连累才遭受刑罚。
如今裴家已经洗刷了冤屈,可裴渊却再也回不到过去,反而还要被陆泽舟一口一个“阉人”地当众嘲讽!
宋窈看向裴渊,见他眉目清寂,神情淡然,视线碰撞时还冲她弯了弯眼眸,温柔似水。
她心脏蓦地揪紧,十分不是滋味。
裴渊不知宋窈心中所想,冷声吩咐:“殿下酒后失言,快把他扶回东宫。”
“是!”
侍卫得到指令,连忙将陆泽舟架走。
突然
“等一下。”
陆泽舟抬眸望去,见宋窈正起身朝他走过来,眼睛顿时一亮。
他就知道她舍不得他!
“宋窈,你现在后悔也晚了,除非你跪在孤的面前额头认错,孤还能考虑考虑......”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声,陆泽舟的脸颊倏地发红发烫。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宋窈竟然扇了太子一记耳光!
寂静之中,传来宋窈清清冷冷的嗓音。
“殿下,你身为太子,不治国,不理政,反而用低级粗俗的话语羞辱含冤之臣,枉为储君!你今日大婚,不理妻,不顾家,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纠缠有妇之夫,枉为丈夫!你身居高位,饱读诗书,却不知男子的价值根本不在两股之间!”
听到这话,裴渊长睫微颤,双手不自觉握紧,眼中升腾一股说出来的情绪。
像震惊,像茫然,又有种难以启齿的心酸。
复杂情绪之中,心中隐隐淌过一阵暖意,竟悄然融化了他那颗冰封许久的心。
“男子若有勇,应当在战场厮杀,男子若有谋,应当为君分忧。敢问殿下,可曾为国做过什么贡献?可为百姓谋得什么福利?据我所知,你整日除了乔月儿游山玩水,恩恩爱爱,可有其他远大的抱负?难道殿下的价值仅在床榻之下?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的腌臜事?”
一连串的疑问让陆泽舟愣住,他慌乱无措地站在那儿,面红耳赤,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周围人的表情精彩纷呈,目光皆是赞叹。
“说得真好!去年边洲水患,还是裴千岁亲自出马解决的,与民同吃糠咽菜,与民同住烂瓦房,足足半年之久!”
“没错,水患刚解决,又碰上杌城灾害,裴千岁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一刻也没停歇。反观太子殿下,那时候还在顾着哄乔姑娘高兴呢,不是命人八百里加急送荔枝,就是豪掷千金买首饰,闹得满城风雨。”
“哼,百姓都已经苦不堪言了,他却还沉浸在儿女情长里。”
“现在还大言不惭地嘲讽裴千岁,揭他伤疤,实属小人行为,让人不耻!”
陆泽舟呼吸不稳,脸色惨白,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当初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宋窈,如今竟会为了另一个残缺的男人当众扇他耳光,让他下不来台!
陆泽舟骤然暴怒,一把握住宋窈的手腕。
“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