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睁大了眼睛,教着儿媳妇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生体会,“可是再怕,我也得硬着头皮去,因为不去更要被骂”
女人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睁大了眼睛,“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必须要去做。”
“哦。”连月哦了一声。
“宁宁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不去问你大哥,难道是要等着别人帮你问?阳阳他平时再和你们生分,那也是你们的大哥。嗯,”妈咪说,“他平时是很忙,那你们就要自己主动一点,去多和他走动走动,打打电话关心什么的。这个时候呢,脸皮就一定要厚”
“哦。”连月站在客厅,看着妈咪,又哦了一声。
“你就是脸皮薄。你看别人求人办事,到了京城,门往哪里开,佛往哪里拜,走投无路举目无亲,那都多去了,”妈咪又说,“阳阳总是你们大哥,他再是他伯父教的,心里也总是关心你们的”
“哦。”儿媳妇又哦了一声,“那我待会让念念去问下。”
“不用,这回我去问。”
妈咪说着话,抱着小朋友又开始往外面走,“刚才他们还在说话,就让我上来了。我现在下去看看他们聊完了没有你自己好好休息,先不要出门你喻叔和阳阳都在这里,小心冲撞到他们了。”
“哦。”连月这回真的叹了一口气。
渣女冬(24.瓜田,李下)
冬(24.瓜田,李下)
24.
不能冲撞了啊。
连月看着合上的门,又在卧室兜了几圈,然后坐回了椅子上。她又撩起睡衣,看了看小腹上的疤痕。
歪歪扭扭的,是挺丑的。
想了想,她又拿起了妈咪拿来的膏。打开盒子,抹了一坨在小腹上。
花期易逝。
慢慢的把这坨膏药摸匀了,女人又坐在梳妆台,看着自己的脸。
这两天回家养的不错,原来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一些红晕。五官倒还是动人的,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什么,又凑近了看自己的眼角。
又舒了一口气。
三十六了。
没有细纹。
其实和二十六岁钓季小鲜肉的时候也没差多少。
李桂香在三十六的时候,早已经神神叨叨的了。吃住都不好,又担惊受怕颜色已经去了一半了。女人端坐镜前,拿着上面的护肤品,又低着头,慢慢抹起了手。
美貌不过只是乘数罢了。
太容易失去了。
屋内过高的暖气和外面冷冽的空气混合成适宜的温度,造型古朴怀旧的院边路灯散发着温暖的光。院边的观赏名树上站着几团黑漆漆的影,偶尔煽动几下翅膀,发出几声难听的嘎嘎声。
鳯栖梧桐。
一楼。
啪嗒。
男人静静的伫立门边,烟火在他手上亮起,烟雾腾起,掠过他平静的脸。
今日的这场“团聚家宴”,显然从来都不是什么团聚的家宴。
合纵连横,伐谋之道。
这显然不只是存在于“这个家外”,同样存在于“这个家内”。异见和合作,以及如何保留意见,显然都是从小的耳濡目染
这也是现在在他如行云流水的原因之一。从小习惯了,自然不需要重新适应和学习。
而表露态度,显然也是一门学问。
何时表露,如何表露,表露到什么程度或者永远都不要表露。过去几十年来,父亲和爹地显然都为他做出了大量正确的示范。
所以某些时刻,容不得他态度隐晦和含糊。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身后突然有男人的轻笑声响起。喻阳微微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