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将军,你要知道,对有些人来说……生不逢时,未必比得过死得其时。”

“奥托十九死在我的铡刀下,以年轻的抗争者的形象死去,所以后人怜悯他、尊敬他,甚至有大把的小姑娘想嫁给他呢”

“如果他真的执政、改革、犯错,最后在一把胡子的年纪失败,你猜他的身后名会如何?”

方彧:“……重名轻生死,这是贵族的作风。”

女大公抬起下颌:“他是我们的一员……虽然有败类的倾向。”

方彧:“……”

女大公背过身:“行了,你走吧。”

秋田犬冲她汪汪叫了两声。

方彧突然说:“那您觉得,欧拉提督死得其时吗?”

女大公:“?!”

她淡淡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彧:“没什么意思。我其实并不了解欧拉提督,但您一定很了解他。所以我想请教您,您觉得他死得其时吗?”

女大公沉默地注视她片刻:“艾德里安是个平凡的孩子,他和安达不同。”

“……一个平凡的孩子,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女神的镰刀,没有选择死亡时机的能力。”

“安达也没有选择死亡的能力此时此刻,是您在裁决他的生命。”

“裁决?不,我是在帮未来的他选择而已我了解他,如果他到了我的年纪,也一定会这样选择的。”

“为什么?”

女大公笑了:“你也很喜欢问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同类,方将军。”

“我们成长的环境是您无法想象的,我们思考的方式,也注定和您不同”

方彧:“的确如此。但在某些方面,我比您更了解安达。”

“哦?”女大公饶有兴致地停下。

“当年安达在大学时,我上过他的死亡哲学专题。当年读了什么,我已经全都忘掉了……但他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

方彧深吸口气:“他是对着一个在作业里宣泄了自己多么失败、快要被退学的同学说的,他说……”

“对于这样一个必将降临的节日,您没必要像赶集一样匆匆忙忙。”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律人律己的标准是一样的,我知道他非但不会自寻死路,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会用尽一切来抓住。”

……

“安达涧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目前看来,他已经完全构成……”

大法官念到一半,巴特蒙猛地捂住脑袋,大叫一声:“哎哟,我的头!”

众人:“总长阁下!”

巴特蒙:“不行不行哟,我现在头疼得很,压根签不了字,缓缓,缓缓。”

朗古冷笑:“审讯方彧的时候,阁下的头还不疼不痒,健壮得很。怕不是一直是空心的,现在才开始长脑子?”

巴特蒙连连耸肩:“你这娃娃说话好刻薄啊……”

“方、方将军!您怎么又跑回来了?!”

一声惊呼,方彧推门而入。

众人都惊诧地看着她。安达也略显吃惊,猛然回首。

“各位阁下,”方彧上气不接下气,“那什么,呃……你们听!”

拐杖触地的声音遥遥传来,犹如王驾降临时的呼喝。

“各位的精神也太好了,不愧是年轻人。大晚上的,还不省点事吗?”

伊莎贝尔女大公提着裙摆跨过门槛,环视诸公。

众人:“!”

庭内的诸遗老遗少都怕极了这位老古董,下意识起立,一时站起半屋子的人。

巴特蒙就差泪流满面,慌忙也站起来:“殿下!殿下可算来了咯”

女大公只看着总长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