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退?就是安达说什么,咱们应承什么。他应当还不至于痛下杀手他倒是有那个心思,只还没那个形势。”
有人凛然说:“他不至于有这种心思吧?”
陆银河笑了:“这个小混蛋,又毒又独,不可以常理揣度啊,他对自己的父亲都能痛下杀手人家指不定看整个联邦权贵阶层,都像看阶级敌人呐。”
陆银河用了个很古老的词汇,众人骇然:“!”
他左手边那位黑发黑眸的少女不动声色,轻声说:“至于吗?”
众人齐刷刷扭过脑袋:“……”
少女穿着白衬衫,一件黑西装外套披在肩头。
如果寻常这般年纪的少年像她这样打扮,大抵会被认定中二病发作,但她却穿得很自然
至少没人敢质疑她的心理年龄。
陆银河转过脸:“哦?”
下首的亲信们纷纷露出一副“绷不住了”的神色,但陆银河并没有半点轻视。
他以对待一位亲信谋士的口吻说:“陆予小姐,您怎么看呐?”
陆予冷笑道:“我们要规避的结果,是安达得到文件可文件现在并不在安达眼前,怎么能就论定完了呢?”
“文件如今在法尔希德手中,他要先交呈裴行野,再由裴转呈安达如果我们能在中间环节把文件掐住它就不会落到安达手中。”
陆银河笑了笑:“小姐,您打算怎么把它……掐住?”
陆予腾地站起来:“请陆总允许,让我去见裴行野。”
她话音未落,下方一片哗然:
“这,这太危险了。二小姐!”
“对啊,姓裴的心狠手辣,又是安达的死党,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陆予不屑一顾,只定定看着父亲。
陆银河咧嘴笑了:
“丫头,你回头可千万别说漏嘴,告诉了你妈妈,我这沙发睡得够够的啦,这样下去,要睡到地老天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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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黎明塔,军部。
裴行野正拿着一张旧照片,怔怔发呆。有属官匆匆忙忙跑进来:
“有一位自称是‘很要紧的人’,想要见阁下。”
裴行野忙用水杯压住照片,抬首笑道:“哎呀,这样的人一天要来一百个,又是无量子兽人吧?”
“不,是一位小姐,非常……非常体面的样子,长得也……很美。”
属官心虚道,偷偷用眼瞄裴元帅,言外之意很清楚
阁下是不是又在哪里惹下的桃花债啦?
裴行野摸了摸鼻子,笑说:“……嘶,最近似乎没有呀。她长什么样子?”
属官快在心里把白眼翻上天了
太不地道了,裴提督啊,您太不地道了,居然连人家的模样都不记得!
我就算玩Galgame,还记得女孩子们的爱好话题呐!
“黑头发,黑眼睛,也就十七八吧,这边眉毛下有个小红痣,长得特别清纯……”
裴行野忽然变了脸色。
说是“变了脸色”,其实他仍微微笑着,只是眼底泛出一瞬寒光而已。
“她是陆予。”裴行野轻声说,“她是为父亲的事来的吧。”
属官一愣。
裴行野温声说:“我不见她你去告诉她,事已至此,只要令尊配合我们,顾家的旧事不会重演。”
属官忙正色:“是,阁下!”
他匆匆离开。裴行野却站在办公桌前,半日没说话。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突然,一道稍低沉的女声穿透墙壁:
“裴元帅,您必须见我!”
裴行野笑了笑,并未出声,只恍若未闻般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