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虽然是开玩笑的口气,可脸色阴郁,心情似乎很坏。
方彧凑上去:“你怎么啦,洛林中校?”
洛林默然许久,才短促地说:“……他就是在威胁您,阁下。”
方彧眨眨眼,慢慢将身体移回去。
洛林:“如果真的被卷入狂热教徒的恐怖袭击之中,可是很麻烦的事。您为人又那么……随便。”
方彧:“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阁下,我执行过很多脏活儿刺杀一个人成功率往往很高,但我可从来没能保护谁全头全尾地活下来。”
洛林咬紧牙关:“真想要做掉一个人,是可以无孔不入的。您这种能被流浪汉跟踪一路都毫无知觉的家伙唉!”
方彧轻声说:“就算他威胁我,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您别明知故问了,”洛林恼火道,“只要您去向安达提出来”
“什么宇宙,什么星辰,什么人类的未来,这些统统都需要瓦尔哈拉,就像发.情的猪要蹭树,标记领地的狗要撒尿!”
方彧沉默片刻,忽然说:“……真的吗?”
“什么?”
“发.情的猪真的会蹭树,还是只是你随口胡扯的?”
洛林:“……”
方彧自顾自推断:“你随口胡说的吧?我知道廷巴克图气候严酷,压根没有养猪业……”
洛林默然良久,突然说:“……下官想辞职,阁下。”
方彧吓了一跳:“唔?!”
洛林面无表情:“怎么?这世上只许您天天吵嚷着要辞职,威胁上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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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方彧坐在办公桌前,翻着安达新出版的一本书,心里琢磨着晚上发生的事。
虽然对洛林的话虚与委蛇一气,但她心里明白:
洛林说得很对,教宗在威胁她。
可按照一般规律而言,教宗越是威胁她,她越不能露出被震慑住的样子,反而要表现出置生死于度外的气魄
才不会在政治交锋中落了被动,后人才会有素材“噫吁啊呀”地赞美她的胆识和力量。
然而……
方彧打了个寒战。
她还这么年轻,还是不要被刺杀而死为妙吧?
“克里斯托弗,”方彧突然抬起头,“给安达打通讯。”
克里斯托弗:“……您确定是现在?”
方彧:“性命攸关,现在。”
忙音持续了很久,安达才出现在镜头那边。
他金发洒落肩头,穿着白色睡袍,手里还捧着半把药片,不可思议:
“几点了,我亲爱的总司令官?是奥托还没有改行宇宙时间吗,我的总司令官?”
“对不起,阁下。但是……”
“如果你在这种时间又提辞职之类的,那可做好心理准备。”
方彧有些心虚:“确切地说,不是,不是辞职……我只是不能再和教宗谈下去了,阁下。”
安达用手指卷着头发,“嗯”了一声:“为什么?”
“他威胁我。”方彧痛心疾首,“他安排了一场大戏,找人拿水果刀扔我他说我炸了蓝母星,再炸瓦尔哈拉,就是和全体量子教信徒过不去,迟早得死于恐怖主义。”
安达卷头发的手指顿了顿,抬起眼,眸光锋利。
“您换个人来吧,我真的做不到。”她摆烂地说。
安达笑说:“换人吧、做不到你在职业生涯中,一贯都是这么和上司打交道的吗?”
方彧感叹道:“说实话,我的职业生涯中也没有过很多上司,几乎每个都和我搞得很僵,除了……”
“别把我除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