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大堂的天花板经过翻修,上方浮动着如带的银河。
裴行野穿着元帅礼服走出。
在银辉映照之下,众人齐齐抬手,向站在前方的裴行野敬礼示意。
方彧随众动作,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关于裴行野身上的这一身元帅礼服,安达和他还吵过一架。
原本的联邦军礼服一直深受帝政风格影响,复杂繁琐,自上将以上还配有旧式短披肩。
裴行野一向被军部视为“被后现代主义腐蚀的堕落一代”代表,一看到那套礼服就炸了毛,坚决反对穿这种形制的衣服。
“像古董玩偶,像照烧鸡排饭,像珊瑚礁,”他态度蛮横,“我不穿,更不当着镜头穿。穿成这样,全联邦的女公民都会为我哭泣的。”
安达气鼓鼓质问方彧:“……呐,你会为他哭泣吗?”
方彧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哭泣,但她很清楚自己更愿意看到安达吃亏。
“会。”
最终,安达居然没拗过裴行野,不情不愿地给军礼服改了样子。
这套新礼服是裴行野自己设计的,简洁清新,当然,也后现代主义许多。
此时此刻,裴行野身着新式白金色礼服,金红色的长发熠熠,面上含着一缕可称温柔的笑意,可眼睛却是冷冽的。
他把温和和冷酷之间的分寸拿捏得精确,既不会显得太柔弱可欺,也不会显得太威严不可亲近。
而是那种旁人会称颂的、使人如沐春风的“儒将”。
众人仰首。
陈蕤低声说:“真倒霉,我一直不喜欢他。啊……他那位可怜的纯爱小青梅也来了。”
方彧默然,只余光中瞥见佐藤云。
她仰起头,注视着裴行野,犹如注视着必然灼伤她的一轮太阳。
裴行野的视线没有落在下方任何人身上,而是笔直地向前,再向前他抬手还礼。
方彧维持敬礼的姿势很久,手臂都酸麻了。
忽然,有人低低地惊呼一声
“看上面!小阁下他怎么”
方彧抬起头。
本该立着联邦总长的二楼平台上,安达涧山越众而出,傲然俯视着台下。
和他新走马上任的元帅正相反,他面若寒霜,眼里却含着笑意。
众人纷纷抬头,向他投去惊诧的目光,可他却泰然自若,甚至颇为惬意。
陈蕤收回目光,对方彧低声说:“方,我家里有一个庄园,我熟悉他的表情。”
“这是牧羊人看向自己养的狗的表情。”
方彧目视前方,轻声说:“……那谁是羊?”
陈蕤稍稍勾起嘴角:“反正不是你我你喜欢做羊,还是做狗?”
方彧嘴唇不动,反问道:“你呢?”
陈蕤冷笑:“都没什么意思。就算做牧羊人,又有什么意思不过,非要选一个的话,我情愿做牧羊人。”
方彧瞥了陈蕤一眼,示意她注意旁边的卫澄。
陈蕤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向着卫澄:“哎,你喜欢做羊还是做狗?”
方彧:“……”
卫澄认真地看向陈蕤:“你家有一个庄园?”
“一个庄园如果正常收租,大概年利率是多少?比理财产品多还是少?”
陈蕤罕见地被噎住了,噎得很彻底,她干咳两声:“咳咳咳!”
方彧心情复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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