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虽然匆匆“营救”了总长先生,但还没来得及谈条件。
绑匪绑架了人质,扔在自家车库里,却因为太忙,一直没有谈赎金问题。
按理说,安达早就该计划着去和巴特蒙好好谈谈了。可不知为何,他对见巴特蒙这件事,一直非常回避。
前不久,在拖无可拖之际,他才咬牙给巴特蒙写了封正式的书信,极其隐晦地提及了政变之后的很多问题。
如果巴特蒙心思细腻、思谋深远、悲观主义,便自然能领会,自己能从奥托之变中完好无损地逃脱,是凭借谁的力量,又要为此支付一笔多么不菲的安保费用……
遭逢忧患之中,身处他人之手……
他当然不可能像几个前任那样,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总长。
裴行野:“总长先生同意见您了?他明白您的意思了吗?”
“同意了。没有。”
裴行野点头:“我也觉得您那封信写得太隐晦了。他果然看不懂吧?”
“不知道。”安达说,“我只是感觉他没看懂。”
裴行野没有提出质疑,又点了点头。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安达的感觉一般都很准。
更何况,他一直挺看不起巴特蒙,那人脑子不太灵光,真不知道安达为什么看中了他。
“如果对方不清楚我们的来意,我去就没什么用了。”
安达回过头:“方彧,您最好跟我走,一起去拜见一下那位巴……什么先生。”
“……”方彧轻声说,“巴特蒙。”
安达似乎被自己逗笑了,轻笑一声:“是,巴特蒙总长阁下。”
方彧心想,这是胡萝卜加大棒。
安达显然只打算以理服人地和总长先生说好听的话。
可如果巴特蒙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坚持要乾纲独断,不把安达放在眼里,那就让方彧代表军方,用大棒直接敲晕他。
这就是一次无声政变的简单教程吗?
方彧心情复杂地想,都是当初拿书拍晕舰长这个举动,太不吉利了……
从此往后,她似乎不是在威胁总长,就是在欺骗元帅……
她的职业生涯才一开始,就这么没有政治道德吗?
……唉。
安达进了门,开始整理物品。他认认真真把自己的本硕博学位证、获奖证书、课题论文整理好,统统塞进了一个文件夹里。
方彧一愣,安达的举动和她的设想不符:“您……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他不是去抢班夺权搞政变的嘛?
……没见过带着毕业证书去政变的。
安达抬起头,眼眸如冰,平静而无辜:
“我只是要找一份工作。当然要让总长先生……对我的情况有一个基本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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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当真就这样夹着一袋子毕业证书去“找工作”了。
巴特蒙总长早被兰波提督请进了要塞的官邸。
波塞冬要塞位于北海大区,是个苦寒无春的地方。
这颗行星全年平均温度在零下一百摄氏度以下,依靠可控核聚变烧石头,也只能勉强分割出“寒季”和“稍微不那么寒季”。
雪花悄无声息,落在纯白色的官邸建筑上,巨幕玻璃隔绝了内外的寒暑。
安达下了车,轻轻打了个哆嗦:“这可真冷啊,也有人居住吗?”
方彧挠了挠头:“属下的家就在波塞冬要塞。”
安达一愣,半日说:“寒带气候如何影响居民性格和社会形态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您待会有时间吗?”
方彧愕然:“……”
什么?不会又要抓住她做社会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