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野认真地说。
“哦,那可能是短了一点……”方彧挠挠头,“有这么严重吗?”
裴行野:“或许在别人眼里看来,你这封信像是恃才胁上,又像是冷嘲热讽。”
方彧:“……”
她敢保证自己没有拿乔威胁上司的意图,她是真心想跑的。
但有没有故意冷嘲热讽……就不好说了。
裴行野失笑:“我就知道。你就是对军部冷嘲热讽吧?”
方彧努力改变话题:“提督就是请我喝茶的嘛?”
裴行野淡淡说:“哦,一件小事……临走前,陈总长对我三令五申,问我像你要大公国的内部文件。”
方彧反应过来:“是指那些大公给他行贿的‘文件’吗?”
裴行野眨了眨眼:“是,但我们一般不说得这么明白。”
方彧瘫进舒服的转椅里:“我已经全都销毁了,阁下。”
裴行野一愣。
方彧仍是一副平淡懒散的样子,倦眼微垂,没精打采,用手无意识地摸着胸口的扣子。
裴行野:“……销毁了?那里面难道没有陈阁下?”
方彧:“是,您可以去检查。有陈阁下。”
“……那为什么要销毁?”
方彧冷静道:“留着也只会让奥托那些人党同伐异窝里斗,还不如没了好,大家都消停点。”
裴行野垂下眼睑,无奈地无声微笑起来:“……”
方彧:“阁下还有什么事吗?”
裴行野摇摇头,苦笑一声:
“方,我一向觉得,权力应该由没有私心的人掌握。可我从小到大,见过许多大人先生,没人是无私的。有人享受物质,有人追求精神,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把自己看得很重。但你……”
方彧假装没听见“但是”后面的内容,自顾自说:
“这很正常。哲学王的存在是小概率事件,不具有可持续性。所以人们才不断调整制度,以期达到近似的公正。”
裴行野抿唇:“那……我们的制度怎么样?”
方彧无情道:“一颗苹果树,根子烂了,长不出叶子,于是在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呵呵。”
“……”
裴行野有一瞬间眼神扑朔,旋即沉声说:“方准将。”
方彧突然惊醒,意识到不该当着上司的面大放厥词。
如果谈话被传出去,裴行野也要遭殃。
“……属下造次。”
裴行野严肃地申明立场:“谢氏与杜邦再造共和,到现在才多少年?根子烂了……何至于此啊。”
方彧:“……是。”
裴行野环顾四周,不经意般放轻了声音:
“不过,我倒也不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论调了。我认识一个人,和你所见略同。”
方彧悄悄抬起头。
裴行野转头望向舷窗外那里是奥托的方向。
“安达涧山也这样说过。”
方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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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牛耳者的后辈中,总容易出那么一两个不肖子孙。
明明是既得利益者,却总想着重开。
安达涧山有这种想法其实不难理解当年一门心思推翻帝政的谢诠,不也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大贵族吗?
方彧在路上走着,默默思索。
卢守蹊和欧拉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着走来,停下来打招呼:“方!”
方彧吓了一跳:“啊,二位阁下……”
卢守蹊一巴掌拍在方彧肩膀上:
“小方同志,太客气了,都是同事而已那个,我知道咱们刚刚共事,会有点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