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下，我踩下了刹车。

隔着铁栅栏望进去。

院子里积着水洼，几个孩子正踩着水嬉闹。

一个社工看到我停在门口，打量着我似乎还算体面的穿着，客气地迎上来陪着说话。

我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喧闹的孩子，心里只觉得空落落。

正准备离开时，视线忽地无意间扫过院内阴影角落一个身影。

那是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女孩。

她没有加入玩水的队伍，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张旧长椅上，微微歪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瘦削的脸颊，挺直又带着点倔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

我的心像是被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紧！

那脸的轮廓，那股子青涩里透着的清冷倔劲儿！

太像了！

眼前这女孩，简直就是汐月小时候的翻版！

社工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轻声叹了口气：“那是小月，十岁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同情。

“她性子特别静，不爱说话，也不合群，总是一个人看书，发呆。”

“三年前她妈妈没了，没别的亲人了，才到这儿来的......”

“小月？”我的嗓子干得发紧，声音嘶哑。

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朝那个阴影里的角落走去。

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后，不自觉地弯下了腰。

“你是叫小月吗？”

我努力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女孩似乎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动了，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眸子。

下一秒，一双清澈的眼睛，毫无预兆地撞进了我的视线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

这双眼睛，这张脸......

瞬间，巨大的悲伤像海啸般涌上来，堵在我的喉咙里，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开口时，声音带着连我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近乎卑微的恳求。

“小月......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21

小月就这么住进了叶家。

我让人把最大的客房收拾出来，新衣服，各式各样的玩具塞满了整个衣柜。

“看看，还缺什么，就跟我说。”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个抱着旧图画书，显得有些无措的小小身影，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

小月似还是没有适应，只是抱着她那本书，微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妈妈得知我带回来一个小女孩后，突然好了精神，下床走了过来，

待着目光落在小月的身上，她的喉咙突然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一个破碎的音节几乎要冲口而出：“汐月.....”

我及时攥了攥她的手，才让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

小月听见动静，抬起头看了过来。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妈妈的身体猛地一颤，心口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脸色瞬间煞白，晕了过去。

晚餐桌上，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我看着对面低着头小口扒拉着饭粒的小月，嗓子又开始发干：“味道.....还行吗？”

小月的勺子微微停顿了一下，过了好几秒，下巴才极其轻微地点了点。

接着，她又低下头去，安静地喝汤。

我握着筷子，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可搜肠刮肚，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沉重地压在我们每个人身上。

就在这时，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