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周沉砚扣住她微微发抖的手。

乔迎萤把脸埋在他肩头，“不知道。”

许是这阵子被周沉砚宠惯了，她情绪底色也多了几分温情。

说不知道，但是心里还在犹豫。

飞机落地时，她双手还是紧握着。

周沉砚直接调转车头：“现在去江城，还能赶上晚饭。”

他不想让她留遗憾。

23

夏家别墅静得吓人。

曾经金碧辉煌的客厅现在堆满医疗设备，夏烨躺在病床上，瘦得脱了形。

乔迎萤站在门口，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心里居然起了一阵酸。

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个老人和当年威胁她的夏总联系起来。

“来了？”夏烨眼睛一亮，挣扎着要起身。

乔迎萤没动，冷漠道，“长话短说。”

老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颓然落下。

他示意律师拿来文件袋。

“这是亲子鉴定，还有...夏氏30%的股份。”

厚厚一摞文件推过来，乔迎萤却笑了。

“拿钱买心安？”

他做过的那些恶事，再多的钱也无法抵消。

“不是......咳咳......”夏烨突然剧烈咳嗽，护工赶紧拿来痰盂，吐出来的全是血，“爸爸......对不起你......”

“你是不是......还怪爸爸......”

“不重要了。“乔迎萤声音很轻。

她没说实话，她当然恨夏烨。

“我的女儿天生就是万千宠爱，她杀了人我也照样能替她摆平。”

她永远忘记不了这句话。

那是一个普通的底层人，被强权压迫，最黑暗的时刻。

夏烨脸色灰败，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

“股份我不要。”乔迎萤转身就走，“捐给当年被你和夏唯薇害过的人吧。”

她来之前提醒过自己，尽量不恶语相向但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却拧巴地说不出好话。

早知道，就该不来。

“等等！”夏烨突然从枕头下摸出张照片，“你妈妈，走之前留下的......”

他错认女儿，助纣为虐，没脸去见她了。

泛黄的照片上，年轻女人抱着婴儿，笑容明媚。

乔迎萤鼻子一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亲生母亲的样子。

她不遗憾今天来得这趟了。

并且她很庆幸，她长得像妈妈。

走出别墅时，顾老夫人的车就停在门口。

老人红着眼眶把她搂进怀里。

“好孩子...难为你了...”

“妈，夏唯薇那边...…”

“别管那白眼狼。”老夫人冷笑，“在牢里还想方设法传话出来，说要见你爸最后一面，景尧直接让人把她关禁闭了。”

乔迎萤这才发现停在阴影处的迈巴赫。

车窗半降，顾景尧的侧脸在路灯下半明半暗。

她假装没看见，挽着周沉砚上了车。

后视镜里，那辆迈巴赫一直跟到高速路口才停下。

最后孤苦伶仃地掉转车头。

24

遗嘱公证当天，全江城哗然。

夏烨把大半财产留给了亲生女儿，而这位新晋富豪居然转手就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