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2)

八匹高头大马拉着金轮车辇,招摇过市。

垂幕之中,坐着头戴通天冠的皇帝。

梁氏小太孙,如今的新帝。

两旁的路人跪了大半,但亦有几个直挺挺立在原处,纹丝不动的人

金轮车辇穿过城中长街,徐徐驶过玄武门,停在了两仪宫前。

齐良下得车辇,提线木偶般朝前缓缓而行。

他虽未回头,仍旧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在背。

一道拖长的声音,朗声地宣读着一长串的陌生的字眼。

齐良耳中嗡鸣不止,待到最后话音落下,立在玉阶之下,身披银甲的孔聚率先拜道:“天佑吾皇,吾皇万岁。”

孔聚领着无数人跪在他的阶下,他的脚下黑漆漆的头颅跪了一地。

齐良垂目望去,面前珠帘轻轻一晃,他丝毫感觉不到欣喜。

他感到深深的忧虑。

下一刻,阶下的人声未止,更远一些的天极忽而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如同焰火爆/破之音,他仰头看去,只见一朵硕大的白日焰火在城外的天际炸开,恍若花开荼蘼,慢慢变作青烟。

轰隆声如雷,继而仿佛是如潮般的马蹄之声。

孔聚脸色一变,直起身来,而齐良却闭上了眼。

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66章 孔聚

新皇登基,孔聚辅政,高恭与顾闯不可能坐视不。

二人已取下康安,再近数步,绵州未必不可得。

孔聚在此时此刻,拥立新皇,是退而求进。

梁氏子孙,名正言顺,便是高恭与顾闯也要向其俯首称臣。

因而,高氏与顾氏纠集军力南下,起初是为“面圣”,后来是为“保军侧”,廉州流言纷纷,潼南孔聚胁迫君王,是为摄政,是求一己私欲,皇帝身困汨都,如困囹圄。

不过半月间,高顾两军和孔聚之兵沿着潼河几处关隘,对垒而战。

齐良登基当天,一路军队直抵汨都以北,临水而袭,炸破了潼河一段的观水崖,上流疾水倾泻而下,冲垮了孔氏的布防。

然而,军队并未急功而进,反倒守着观水崖,坚壁不战。

汨都战事至此焦灼了半月。

顾淼亦在观水崖,半月之前,她便收到了顾闯的消息,来到了观水崖。

领兵而来的人一为顾氏将领刘达,二是高宴。

刘达善战,在众军掩护下直抵汨都。

顾淼没料到的是,高宴竟然也在军中,而高恭和刘蝉竟然也肯放任他来军中。

很快,她就知晓了原因。

居氏在此节骨眼上背弃了高恭。

高橫死后,居夫人念子心切,同去花州的随扈虽然都被千刀万剐了,可是高恭分明偏袒刘蝉,偏袒高宴,不肯深究高橫的死因,她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是以,高恭前脚一离开湖阳,她后脚便回到了居氏告状。

居氏有兵,静待一小段时日,彼时正是新皇登基在即,湖阳人心惶惶,居氏名义上是为子寻仇,可内里,也明白,新皇登基后,湖阳如何,花州如何,高恭又如何,说不定又是一番新面貌。

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高恭无暇他顾,只得急转回湖阳平抚内乱。

高宴因而趁机随军来到了汨都以外。

顾淼听他说罢,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惊讶,高宴反而笑道:“怎么?难道盈盈不愿意见我?”

左右并无旁人,顾淼依旧语带疲惫道:“你不要唤我‘盈盈’,本来这也不是我的名字。”

高宴一怔,敛了笑意,定睛仔仔细细瞧了她一眼,此番汨都乍见,他便觉“顾远”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