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之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腕,“曾经便是重剑也不在话下的,再给我一段时间······”

萧容景自然的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揉捏:“是啊,敬之恢复的很快,姬寒也说过,不过半月,敬之就可以重新练剑了。”

顾敬之眼前一亮:“姬大人说半个月?我还以为要等到开春。”

“是,但只能先从木剑开始练,重剑定然不会让你拿,得慢慢来。”

顾敬之展颜一笑,正欲谢恩,忽然感觉如芒在背,他循着直觉朝一个墙角看过去,只见一人站在暗处,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那人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用唇语对他说些什么,但是光线太暗,顾敬之看不真切,但他隐约看到对方说了‘悠悠’二字。

灵台如有惊雷闪过,顾敬之登时僵在原地。

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是来喜,悠悠身边的小厮。

身边的萧容景已经看出了他的异样,也朝那边看了过去,来喜身形一转,转眼消失在了黑暗中。

“敬之,在看什么呢?”

顾敬之眼前发黑,耳朵里如有蜂鸣,嗡嗡作响,脚下已经一些站不稳了。

来喜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难道是悠悠出事了······

顾敬之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异样,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尽量平静的说道:“灯会逛的有些眼晕,臣想登高赏月。”

这附近就有一座高塔,是城南最高的地方,颇为幽静。

萧容景依旧不紧不慢的揉着顾敬之的手腕,淡淡道:“今天是敬之生辰,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他又给温世敏使了一个眼色:“去准备车马。”

“是。”温世敏回着萧容景的话,眼睛却看着那个黑暗的角落:“主子放心,在下会安排妥当。”

离开灯市来到高塔之下,一行人拾级而上,高塔一共有十层,顾敬之只走了两层就已经开始气喘,双足经脉之处隐隐作痛,眼前也不知为何总是黑雾缭绕,好几次都差点踩空了台阶。

萧容景跟在顾敬之身后,冷眼看着身前的青年艰难的迈步爬上一个又一个台阶。

他很清楚,靠顾敬之自己是爬不到顶层的。

但是顾敬之也决计不会找他帮忙。

萧容景听着顾敬之粗重的喘息声,在心中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将人打横抱起。

好不容易养好的宠物,弄坏了就麻烦了。

顾敬之僵着身子躺在萧容景怀中,心中浮现出了无数种猜想,每一种都让他焦心不已,导致这些的罪魁祸首可能就是抱着他的这个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而冰冷的氛围在狭小的楼道中蔓延,周围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不寻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一路只有众人踩在木梯上的脚步声,像是戏曲高潮之前的鼓点,似乎有什么可怖的真相即将揭露,让人不安的近乎窒息。

到了最顶层,顾敬之挣脱了萧容景想要扶着他的手,脚步踉跄的走到围栏边,朝远处看去。

临近年关,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会在廊下挂一些灯笼,夜幕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宅院里点点的灯光,就连没什么心情过年的顾家都挂了几盏。

只有段家的位置一片漆黑,像是从京城里抹去了一样,远远看去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段家出事了。

顾敬之如坠冰窟,眼前忽然闪过了悠悠的脸,心爱的女孩一身嫁衣,粉面朱唇,双目含泪,痴痴的叫他敬之哥哥。

【敬之哥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这到底是幻想,还是那些被自己遗忘的过去?

顾敬之头痛欲裂,两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却被身后的人揽住腰身,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