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途中,顾敬之借口更衣,顾宏化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儿子要找他密谈。
他心里想着直接跟上去有些过于显眼,准备等待片刻再过去找儿子问清楚,耐着性子又喝了一杯酒,刚放下酒杯还没说话,皇帝先站起来了。
“敬之去的太久了,朕过去看看。”
顾宏化瞬间愣住,这可能是今晚唯一一个能跟儿子单独相处的机会,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他绝不能就这么让萧容景跟过去。
顾宏化连忙站起来,强笑着说道:“这等小事何必陛下去做,老臣过去催一催他便是了。”
顾宏化不想给萧容景拒绝的机会,一边说一边就要走,结果那个姓白的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了椅子上:“陛下就是不舍得侍君离开的太久而已,顾国公您快坐下,晚辈还想跟您再聊那上次暴雪赈灾的事儿呢,您可得跟我们好好说说,那莫名消失的赈灾粮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顾宏化没有心情说什么赈灾的事儿,也不想坐下,奈何白尘音手劲儿太大。
明明此人看起来就一个身板单薄的文臣,力气却赛过一头牛,那两只手就跟铁打的一样,硬把他按到了椅子上。
转瞬的功夫,皇帝已然朝后面的隔间走过去,再拦已经来不及了。
顾宏化在心里哀叹一声,只能作罢。
顾敬之被服侍着换了一件外衫,和方才那件颜色一样,只是上面的刺绣花纹不大一样,一朵朵清浅的梨花在袖口处绽放。
梨花之下隐隐有流云涌动,那是独属于大燕皇室的花纹,除了天家人,外人用了是要丧命的,直接按谋逆处理。
只是这流云的纹路太浅,不凑近了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衣服是宫里带过来的,身边伺候的人也是从惜华殿跟过来的宫人,明明是在自己家里,顾敬之却有一种自己根本没有出宫的错觉。
一会儿父亲来了,怎么才能把这两个人支走,而且不能让萧容景起疑心······
顾敬之正在思索哪个借口更合适,身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他没有转身就知道来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顾敬之心中一沉,装作没有听到,继续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萧容景将顾敬之的反应看在眼里,最近的顾敬之不仅不怕他,而且胆子出奇的大,只要有不顺心的时候就会冒脾气,忤逆圣意这种事做的十分熟练。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顾敬之的记忆停留在三四年之前,不过17岁,没有在太子府处心积虑的探查情报,也没有经历过失败和屈辱。
他的宠物依然拥有自信和无尽的勇气,顾敬之笃定这种行为不会惹他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