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
姬寒除了外面的一层官服,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我并非不怕冷,不如说我比平常人更怕冷。”姬寒两手插在袖中,靠着车厢说道:“不过吃了一点丹药而已,白大人若是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些,就当这次送我回家的谢礼了。”
“那倒不用,在下穿的多,不吃药也能抵御严寒。”白尘音看着姬寒笑了笑:“只是在下曾听人说过,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再好的药,用的多了恐怕也会伤身,越是好的药越毒,若是吃上三年······”
“哼,庸医开药方自然是能吃死人的······”姬寒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灰眸定定看着白尘音:“你在怀疑我。”
白尘音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岂敢怀疑神医的方子,只是听到一些讹传,向神医请教一二。”
姬寒看了白尘音半晌,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神色:“你也看上了皇帝的宠物?”
白尘音掏出腰间折扇,在满是寒气的车厢中慢慢展开,折扇锋利的边缘在微弱的烛光中闪烁着点点寒光:“陛下对侍君极其上心,在下既食君禄,自然要为陛下分忧,帮陛下把事情考虑周全。”
姬寒看着那面扇子,冷笑一声:“白大人考虑出来什么了,我很好奇。”
“神医今日面圣之时,所言为侍君治病之法,似乎并不能保证三年之后侍君会如何。”
“我已经向陛下明言根治之策,但陛下弃之不用,我又能如何?”
白尘音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皱眉说道:“难道只有放侍君自由一条路?应该有其他折中的办法吧······”
“折中?白大人的意思是停了顾敬之的那些调教,让他在萧容景面前做一个真正的侍君?”
白尘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折扇。
这种事他曾经想都不敢想,但若是顾敬之生命垂危,说不定可以逼迫萧容景对顾敬之宽容一些,现在因为这个姬寒,顾敬之的处境反而更糟了······
明明只要姬寒几句话就可能改变萧容景的心意······想到今日在德务殿听到的种种,白尘音心潮起伏,就像是姬寒在他面前点燃了一盏灯,又当着他的面吹灭了。
“若是此路可行,白大人早就劝说陛下了吧,何必要等到现在,把顾敬之逼到几近崩溃的地步。”姬寒看着白尘音面上的忧色,嗤笑一声:“收收你的‘菩萨’心肠吧,白大人难道不知道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疼吗······”
“······”
“停车!”白尘音忽命车夫将马车停下,用扇子推开车门,寒风夹着雪花瞬间涌入车厢内,那只小小的蜡烛也在这一瞬间熄灭了。
白尘音的脸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声音冰冷如霜:“在下忽然想起跟姬大人不太顺路,姬大人还是自行回府吧。”
现在离姬寒的住处已经不太远,姬寒虽然不怕冷,但他没有武功,雪路湿滑,他一时半刻也难以立刻走到家。
脾气真大······
姬寒摇摇头,并没有跟白尘音说太多,直接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寒风在飘雪中飞舞,渐渐隐入黑夜之中。
白尘音紧紧握着手中折扇,玄铁制成的扇骨在他的手中发出凄惨的咯吱声,车夫在一旁问了几次是否要回府他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漫天飞雪,眸中闪烁着一丝愤懑和不甘。
这个姬寒恐怕根本没有准备治好顾敬之······
若不是自己最近太忙,没有及时找温世敏聊一聊顾敬之的近况,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顾敬之的身体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若是自己能有机会提前见到姬寒,劝说一二,说不定顾敬之的命运会就此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