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手······我现在每次想起顾敬之,心里都很难受,我看到追风,就想到他派人到驿馆埋伏我,杀我的部下,在那个林子里把我逼到绝境······”

“那些人有些跟我从小到大,都是我的兄弟,他们那么相信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我看着他们被一刀一刀砍死,我却救不了他们······”

“我是真的想杀了顾敬之······我也不想再看到他······”

“但是我知道他被断了四肢经脉的时候······还是······”

“还是心疼?”萧容景接道。

“我不知道······”萧容裕痛苦的说道:“我可以杀了他,但我不想他难受······”

“怪不得敬之为了见你一面能忍这么久,到现在还这般痴情······”萧容景眼神复杂:“容裕,切勿以德报怨!”

顾敬之为了见我忍这么久······萧容裕将自己哥哥的话在嘴里念了一遍,猛然抬头看向萧容景:“皇兄,你知道他对你都是······故意的?”

萧容景走到廊下,看着屋檐上挂着的水珠。

太阳一出来,昨夜下的雪就开始化了,像是下雨一样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福清极少下雪,就算是像最近这样偶然下一场,也留不了几天,转眼就没了。

“敬之被我抓回来,一开始连饭都肯不吃,想要把自己饿死,后来态度大变,总不能是忽然就转了性子,爱上···做奴的滋味了······”萧容景想起最近两人还算和睦的时光,心中竟有些不舍,叹道:“黄粱一梦而已,滋味确实不错,本以为能持续到回京,既然你提前过来,这梦也该提前醒了。”

“皇兄若是真的要从梦境里走出来,就该杀了顾敬之!”萧容裕恨恨说道:“顾敬之几次三番想要皇兄的命,皇兄却好好养着他的父母兄弟,连谋逆之罪都帮他遮掩下来,还要让他入宫做侍君?”

萧容裕猛的站起身,气道:“皇兄到底真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假装清醒,其实已经沦陷梦境而不知?”

“容裕,难道你以为朕让他做侍君,敬之会开心吗?”萧容景嗤笑一声:“就算朕把皇后的位置给他,他也不见得会给我半个笑脸······”

他看着郎朗苍穹,说道:“他想要的是真真正正的权力,是自由,是和他的悠悠夫妻恩爱,是他们一家人平安喜乐富足安康,后宫的侍君之位?呵~这种东西他不想要,也看不上。”

萧容裕又问:“若只是陪他演戏,皇兄何至于连他的家人都放了,他们都是乱臣贼子,放出去后患无穷,就算不杀,至少也要关在牢里。”

萧容景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是想让他留在后宫,他就不能是反贼,给他侍君之位也只是让他在宫里有一个正经名分,方便一些而已,他的家人既然不是反贼,总不能一直不明不白的关在牢里,关在顾府面上更好看一些。不过一些小事,别人看不清楚也就罢了,你是朕的亲弟弟,怎么也计较这些。”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留在身边?”萧容裕不解。

他现在连想起来顾敬之都难受,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是怎么日夜看着这个背叛了自己,时时刻刻想杀了自己的人的。

“难道皇兄看到他不会想到他曾经做的那些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