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景听的脸色越累越沉,朝身旁的暗卫看了一眼,立刻便有人对着地上的叫骂不停的京淮来了一手刀。
京淮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像是一个破麻袋一样被人拖了出去。
殿内再次恢复了死气沉沉的寂静。
跪在地上的暗卫玄辛深吸了一口气,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向皇帝请罪:“属下办事不利,求陛下赐死!”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做暗卫本来也活不长,早死早托生!
萧容景终于朝玄辛看了过去,又问了一遍:“为何把人认错了?”
玄辛不得不将刚刚的话重新挑了重要的地方说一遍:“段悠悠宅院内外仆妇太多,我等试图靠近的时候被一小丫头发现······只能在宅院各处门栏附近静候,后来远远看到一穿着小倌衣服的男子被推出,便跟了上去,等属下上前查看的时候才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玄辛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没脸活下去了。
他堂堂皇家暗卫想偷摸上个房顶竟然还被人发现了,简直是他暗卫生涯中的奇耻大辱,就算萧容景不杀他,他这回去也要被同僚笑死······
萧容景又看向白尘音:“你有什么话说?”
白尘音深深叩首:“臣罪该万死,当时正是参加婚宴的宾客离府的时候,车马太多,臣无法让人一一探查清楚,再加上当时暗卫尚未发觉顾敬之的异常,所以才让他钻了空子。”
温世敏也不等萧容景再问了,跟着说道:“当晚臣将大部分手下都调到南风馆,清台阁人手略微欠缺,臣没想到顾敬之会去偷袭清台阁地牢,臣万死······”
清台阁是温世敏在京城附近一处偏僻阁楼里建的私牢,常常用来暂时关押一些不能杀又能送到衙门里的人,原来惜华殿的宫人们也关押在那里。
温世敏完全没有察觉到清台阁的位置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在他严密的监视着南风馆里的那几个护院的时候,清台阁里关押着的犯人,包括惜华殿的宫人全部被放走,到现在他的人还在外面抓人,连一半的宫人都没有抓回来。
萧容景揉了揉眉心,地上这些人确实有疏忽的地方,但归根结底,是他小看了段悠悠。
能在大婚之夜把自己的拜堂夫君打晕,和身体如同废人一般的顾敬之一同出逃,这等魄力实在是少见。
其实他早该想到,能让顾敬之痴心至此,这女子怎能单有容貌,在其他地方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若当时直接把顾敬之带回宫······萧容景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但他并没有用来后悔的时间。
之前的计划被全部打乱,萧容裕还未给他消息,可见其还未到临州军营,如果现在动段道言,对萧容裕的奇袭显然是非常不利的。
现在顾敬之逃走,以他对这位友人的了解,顾敬之必定不会就此躲起来,那人会利用一切能改变局势的机会为段顾两家争取生机。
现在京城对顾敬之来说显然已是死局,顾敬之杀不了他,那唯一能动的就是京城之外的萧容裕。
他的弟弟可能要陷入危境了······
万一萧容裕真的出了意外,齐王必定会加快动作,而段道言若是借他囚禁顾敬之的事造势,局势会越来越不利。
他不介意多杀几个人,但若是朝中无人可用也是麻烦,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虽然太过仓促,但他不得不收网了······
萧容景命人燃起烛火,坐在御座上提笔蘸墨,行笔如龙,一边拟旨一边排兵布阵。
“温世敏。”
温世敏神色一凛:“臣在。”
“你带人继续追捕从清台阁逃跑的犯人,不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