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低下头,紧紧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哑着嗓子说道:“古人能卧薪尝胆,我为何就不能忍一时之辱,爹如果不帮我,那我之前所受煎熬全都成了笑话,我死也不会瞑目。”
他不顾父亲满脸的不忍和悲伤,坚持说道:“孩儿誓杀萧容景,求父亲成全。”
顾弘化看着自己倔强的儿子,看着他脖子上红色的勒痕,心中如同被千百跟针刺穿,疼的他忍不住捂住胸口,佝偻着身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
过了很久,他才发出了一声叹息,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音低的让人有些听不清。
“好······你想做什么,说吧······爹······帮你······”
顾敬之终于得到了父亲的支持,这让他的计划朝前迈了一步,但是他的心中并没有任何喜悦,因为他知道这个计划像他爹说的一样,漏洞百出,稍有不慎,他便会陷入更加黑暗的地狱中。
但他不能退缩,他不能停下来,他知道自己但凡有丝毫的胆怯他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
他无法抛弃自尊,如果他不想办法站起来,心中那根不屈的脊梁会从内部将他刺穿,他会慢慢死去,在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变成一具只会发情和承欢的躯壳,而他的灵魂则会在身体的坟墓中日夜不停哀嚎,直到连肉体也被毁灭,他才会得到彻底的解脱。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现在就结束一切,但那是懦夫所为,那便是将自己心爱之人弃于一旁不管不顾,他做不到。
至少在他神志清醒的时候做不到。
他要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做最后一搏,若是萧容景和他之间必有一人要下地狱,那为何不能是萧容景。
他整顿心神,月光下明眸闪动,眼中仿佛燃起一簇烈焰。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萎靡不振的父亲慢慢说出自己的计划:“首先,爹先派人将我还活着的事告诉段道言,他若不信,让他派人到南风馆一看便知,但一定要让他小心行事,南风馆馆主温世敏对萧容景忠心耿耿,千万不要被温世敏发现端倪,第二,爹用暗号去联系我之前的私兵,他们若是还活着,必然会有回应······”
灵堂内,顾敬之在自己的灵牌面前和父亲说着自己的计划,而在不远处的顾宅之外,萧容裕一人一剑,和皇帝的两名暗卫打的难解难分。
“殿下,我二人只是奉陛下之命行事,殿下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是啊,殿下,敬奴若是跑了后患无穷,您难道就不怕陛下降罪!”
两名暗卫左突右进,却始终无法迈过萧容裕的剑招,他们两人身为暗卫自然武艺不凡,但是面对年纪轻轻就杀穿了禁卫军的少年将军,这点功夫显然还是有些不够看。
以至于他们已经累的气喘唏嘘,而站在他们面前的裕王殿下依然面不改色,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哼,敬之哥哥只是回家看看父母,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就能把人带回去,但你们非要跟本王作对,那就别怪本王对你们不客气!”
就在三人缠斗之时,远处闪过一点银光,萧容裕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侧身一躲,一根银针擦着他的脖子钉在了他身后的围墙上。
是谁!
萧容裕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因为第二根第三根银针接踵而来,对方出招太快又是偷袭,他已然躲避不及,一根银针深深刺入他的脖颈,银针上毒素蔓延,他的身体很快变得麻木,腿脚一软,身体如同坠落的巨石一般轰然倒在地上。
即使身体已经不经使唤,他还是艰难的握着自己的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感觉有数道人影朝他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