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静静坐在角落,看着傅云渊眼底的笑意。

怎么不会呢?当年他追求她时,也是这样费尽心机制造机会。

陈今昭突然一阵恶心,喉间腥甜翻涌,她慌忙捂住嘴,指缝间渗出血。

这是中毒了。

此刻她腰间隐约透出药草的苦味。

眼前浮现起车上罗静伊递来的平安符。

在一片起哄声中,罗静伊红着脸钻进傅云渊的披风里,脱下里衣。

他顺势将人搂住,在她耳边低语:“这样暖和些......”

她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自己的指甲在桌布上抓出几道血痕。

下一秒,陈今昭眼睁睁看着傅云渊将罗静伊压倒在贵妃榻上。

而傅云渊完全没注意到妻子,血顺着下巴滴在旗袍上。

“云渊……”

陈今昭艰难地抓住他的袖口,喉咙像被火灼烧般疼痛。

“别扫兴。”他头也不回地挥开她的手,随后立即搂着罗静伊的腰。

“我难受……”

她踉跄着往前栽,发簪掉落在地。

这次傅云渊直接挥开她的手:“没看见我在哄静伊开心?去那边坐着别添乱!”

罗静伊咯咯笑着倚进他怀里,指尖划过他的下巴:“还是傅爷最会疼人……”

陈今昭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青瓷碎裂声中,终于听见姨太太的尖叫:“傅太太吐血了!”

第四章

陈今昭再次睁开眼时,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中药味钻进鼻腔。

隔壁隔间传来罗静伊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真不知道平安符里有朱砂,我只是随手买的。”

傅云渊的声音温柔得刺耳,“别怕。有我在,巡捕房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陈今昭死死咬住锦被一角。

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傅云渊走了进来。

她哑声问。

“我这是怎么了?”

“许是杭州阴冷,着了风寒。”

傅云渊瞥了眼她苍白的脸,漫不经心道。

陈今昭想起三年前,有个青帮头目在宴会上对她出言不逊。

第二天傅云渊就带人砸了对方三个码头,逼着那人当众给她磕头赔罪。

那天他擦着染血的扳指说:“今昭,有我在,谁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如今她险些被朱砂毒害,他却替罪魁祸首遮掩。

傅云渊见她没说话,立刻起身:“静伊受惊不小,我先送她回报社,码头有点事,等忙完这阵再来看你。”

接下来几日,陈今昭从报纸上看到傅云渊带着罗静伊出席各种场合。

百乐门舞会、西湖诗社、古董拍卖行。

那些都是他曾经许诺要带她去的地方,如今却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一一实现。

陈今昭准备回家看望祖母时,傅云渊终于露面。

他倚在黑色别克车旁,手里拿着礼物“今昭,今日是你祖母寿辰,我陪你回醇亲王府看看。”

她沉默地接过礼物,这才发现罗静伊坐在车里。

陈今昭视若无睹地坐进副驾驶,望着窗外飞逝的城墙,耳畔响起祖母的叮嘱:“今昭,这世道人心难测,切莫错付真心。”

她摸了摸包袱里仅剩的三件珍宝,心如刀绞:祖母,孙女儿好像看走了眼。

醇亲王府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老管家颤巍巍迎出来:“格格,老祖宗这几日咳血,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陈今昭踉跄着奔向祖母的厢房,只见老人躺在褪色的锦被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傅云渊跟进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