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时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力量遍布各处的眼线、顶级的私家侦探、甚至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信息黑客。

重金悬赏如同石沉大海,监控录像被抹得干干净净。

连她最后离开时乘坐的那辆网约车,司机都坚称自己那日生了急病,根本没见过这个女人。

贺宴时砸烂了第三个书房。

名贵的紫檀木桌案裂开狰狞的纹路,文件雪片般纷飞。

他撑着桌面剧烈呼吸,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墙上唯一幸存的照片唐初大学时穿着白裙子,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初初......”嘶哑的声音在空荡狼藉的房间里回荡,“你去哪了?回来......回来惩罚我啊!”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照片。

找不到她,没有一点思绪。

他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婚礼现场那扇空荡的门。

VCR上许夏挑衅的笑脸,唐初最后那条冰冷决绝的“婚礼见”。

他开始出现幻觉,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在深夜空旷的街道拐角,总有一抹熟悉的白色裙角一闪而过。

他像疯子一样冲过去,抓住的只有空气,或者路人惊恐的尖叫。

时间愈久,下属看他的眼神,从敬畏变成了难以掩饰的恐惧和怜悯。

贺氏股价也因此一路飘绿。

贺宴时无处宣泄的暴戾和绝望,全都倾泻在了许夏身上。

曾经她有多得意于搅动风云,玩弄人心,如今就有多深陷泥淖。

贺宴时不需要亲自动手,一个眼神,一句吩咐,自然有急于讨好的人让许夏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被剥掉所有骄傲,成了“不夜”最廉价,也是最炙手可热的商品。

贺宴时偶尔会坐在监控室,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看着那些油腻的手在她曾经精心保养的皮肤上游走,看着她被迫做出种种不堪入目的姿态,听着她崩溃的哭喊和求饶通过监控传出来。

屏幕的冷光映着贺宴时毫无血色的脸,仿佛能从这汲取报复的块感。

可每一次对许夏的折磨,都像是在名为“失去唐初”的伤口上,又狠狠用刀刺了一下。

他又开始惩罚自己,搬回了那栋充满监控和不堪回忆的婚房别墅。

夜晚,贺宴时总是停在阁楼外,却不敢进去。

黑暗中,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初初......对不起我错了…回来......对不起......”

他痛恨许夏的挑拨,痛恨兄弟们的推波助澜,但最痛恨的,是那个被卑劣占有欲操控、亲手将挚爱推入深渊的自己!

下属送来关于许夏近况的报告,照片上的女人眼神空洞麻木,形容枯槁,早已不复当初的明丽动人。

贺宴时只看了一眼,便嫌恶地扔开。

报复的块感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更深的疲惫和虚无。

许夏的惨状像一面镜子,映照着他曾经对唐初的恶行。

他挥挥手,声音嘶哑得可怖:“随她去吧。”再深的折磨,也填补不了他心口那个名为“唐初”的巨大空洞。

日子在绝望的搜寻和无尽的自我凌迟中变成一片混沌的灰色。

贺宴时迅速消瘦下去,眼神曾经锐利如鹰隼,如今却失去了所有神采。

贺氏集团风雨飘摇,他却置若罔闻。

世界于他,只剩下寻找唐初这一件事。

“宴哥!你疯了!不要命了!”

贺宴时整日不眠,夜晚常在不夜,喝掉的酒瓶子在身后堆成了山。

作为兄弟,周泽宇实在看不下去了。

烈酒下肚